第二百二十八章：不堪入目（2/2）
沈卿染看到暖舒的时候吓了一跳，她满头大汗不说，早上出门的时候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也散开了，要不是暖舒满脸的笑容加上这又是司长月的地方，沈卿染几乎都要往最坏的地方想了。
“快过来，怎么跟个小疯子一样？”沈卿染赶紧把暖舒拉到了自己身边，刚想着问一问她干什么去了，魅六在一旁就道：“沈二小姐不必担心，属下只是带着暖舒跑了几圈儿校场，并无其他。”
暖舒大力的点着头，表示魅六说的对。
沈卿染这才放心下来，跟着司长月上了马车。
“你对暖舒还真是不错，不知道的是看不出来她是你的丫头，只当你们是姐妹了。”司长月就道。
“是吗？我还真的就没有把她当成丫头看，其实这样也不好，我总害怕那些那些想要害我的人主意打到暖舒的身上，可是我身边就她一个，无论我如何对待，该来的也总是避免不了，我只能是时时刻刻把暖舒带在自己身边，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沈卿染叹了一口气，有一些无奈的说道。
“你如今身边就这一个丫头？那你日常起居都是她来照顾？如何能忙的过来？”司长月忽然想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个小院空空荡荡，就她们主仆二人。
沈卿染但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还挺不错的。
“我本来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会做的娇小姐，暖舒忙不过来的时候我自己就做了，这有什么，只我们两个倒也自在，我不指望别人打扰我们的生活，再来的人是谁的人，什么样我都不清楚，反而日夜悬心了。”沈卿染就说道。
虽然说她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司长月还是觉得有一些不妥，“你一个千金小姐，院子里只有一个丫头说出去像什么话，你不嫌丢人本王都替你丢人！”
沈卿染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司长月一眼，不明白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自己的人还需要他帮着丢了。
“你若是信不过旁人，本王送你几个丫头，你总不至于连本王的人都不敢用吧？”司长月的语气里似乎是带着几分威胁，可是又似乎有几分傲娇，他就这样看着沈卿染，在等着沈卿染给他一个确定的答复。
沈卿染十分想拒绝，可是又知道自己如果拒绝了面前这个炸药桶恐怕顷刻之间就会爆炸。
但是司长月送来的人沈卿染也是真的不想用，跟着高高在上掌权者那么久的人已经习惯了威风八面呼风唤雨的日子，忽然来到自己的小院子里，沈卿染怀疑会出现使唤不动的情况。
而她又不想生事，到最后也是一桩难办的，思来想去，沈卿染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拒绝才合适。
“沈卿染，你是不是不愿意？”司长月的眸光越来越冷，看得出来他现在已经濒临发怒的边缘了。
沈卿染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就做出了有一些为难的样子来，道：“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有一件事想要麻烦王爷，却有一点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没有说话。”
司长月一听这话脸色反而缓和了不少，但还是因为沈卿染没有立刻答应他的话有一些不悦。
“你如今也学会要脸要皮了吗？什么事情，说出来听听，也值得你这样。”
沈卿染看了一眼司长月，嘿嘿的笑着，“王爷，你还记得在围猎场上跟着我的那个小丫头，名字叫做蜜桃的那一个吗？”
司长月点了点头，自然是记得的，因为是跟着沈卿染的丫头他还特意命人查了底，确定没有问题才送到了沈卿染身边。
“你想要那个小丫头？”司长月立刻就明白了沈卿染的意思。
“还有一个……”沈卿染有一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
司长月一愣，想着怎么会还有一个？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罢了，你竟也不用说，本王也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司长月就说道。
沈卿染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热的，“王爷，可以吗？”
司长月怎么能说出来不行这两个字呢？
“已经应承你的，本王自然会说话算数，你也不要弄出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来，平日里在本王面前撒野的时候还少吗？”司长月没好气的说道。
目的已经达成了，剩下的就随便司长月怎么样说了，沈卿染根本就不在乎。
沈卿染在街上转悠了一个时辰，买了许多有用处的东西以后就带着暖舒回去了。
主仆二人把东西放在了小院以后就急匆匆的去了寿康堂。
果然，沈老夫人并着沈壁这个时候都在寿康堂，并不见沈从风兄妹三人。
一看见沈卿染回来，沈老夫人立刻就把她叫到了自己身边来。
“卿染，和祖母说说，今日如何，可有没有让长公主不满意？先生授课你可能听的明白？”沈老夫人一叠声的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沈卿染早就已经想到了，她因为并没有真的去伴读所以害怕会穿帮，事先还问了司长月自己应该怎么说。
司长月回答的是“随便说，长公主会帮你兜着。”
这样狂妄自信的话放眼整个都城，除了当今圣上怕是也就只有司长月敢这么说了。
不过有了这句话以后沈卿染还真是不慌了，沈老夫人问的她一律都是好好好是是是，说到了最后甚至还小脸一红。
“长公主说我乖巧懂事，很是喜欢我，希望我以后不伴读的时候也可以常常入宫陪她说说话。”沈卿染低着头，娇声说道。
沈老夫人和沈壁一副祖宗庇佑的表情，如释重负的长长出了一口气。
沈老夫人就道：“竟没有想过你是一个有造化的，居然入了长公主的眼，好孩子，千万千万伺候好长公主，你的福气啊，都在后面呢！”
沈卿染目光一囧，忽然想起了某个大火的宫廷剧，里面似乎也有这句经典台词。
只不过沈老夫人这句话大半都是为了画饼，听听也就算了，沈卿染可不认为自己的福气能是沈老夫人给的。
沈壁看着沈卿染的样子，想了一会也开口道：“要是有什么事想不明白的就来问问爹，别自己瞎琢磨，在宫里若是做错了事冲撞了谁，那可就是谁也救不得你了。”
沈卿染没有说话，就只是点了点头，目光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疏远和埋怨。
沈壁也不知道看见没看见，说了几句话以后就离开了。
沈卿染本来想着随便找个借口也走了，却不想沈老夫人非要留着她说几句话。
“卿染，你跟祖母说心里话，你是不是也埋怨你爹偏心你大姐姐大哥哥？”
沈卿染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心里想着沈老夫人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这种话哪怕就是真的是那也不能随随便便说出来吧？这让自己怎么接话？
“不曾埋怨的，祖母误会卿染了。”沈卿染笑着说道。
沈老夫人看了好一会沈卿染，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沈卿染的手，说了一句：“你是一个好孩子，委屈你了。”
虽然沈卿染已经很努力的融入自己的身份了，但是这种虚假的温情戏码沈卿染还是不能避免的起了鸡皮疙瘩，没办法，演技可以磨练，生理反应真的很难克制。
沈卿染从寿康堂出来的时候被风一吹才把那种恶心又烦闷的情绪吹散了。
“寿康堂里的熏香味儿实在是太重了，小姐是不是不舒服了？”暖舒看着沈卿染脸色难看，回想起来自己刚才有点窒息的，就以为是寿康堂里的熏香太浓烈了。
沈卿染摇了摇头，示意暖舒自己没事。
“不是熏香的味道难闻，是利欲熏心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沈卿染看着已经暗沉下来的天色，喃喃的说道。
暖舒似懂非懂的跟在沈卿染的身后，并没有开口询问。
“走吧，既然已经说了要去见孙姨娘了，那就不能食言，去看看吧。”沈卿染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淡了下去，朝着孙姨娘的院子走去。
沈卿染猜想的不错，沈从风兄妹三人都在孙姨娘这里，看着沈从风打量自己的模样沈卿染更加确定为什么没在寿康堂看见他们几个了。
估摸着害怕自己和孙姨娘单纯相处的时候直接下杀手吧。
沈卿染真的很想跟他们说一声多虑了，她已经想出来了更好的办法，怎么可能让孙姨娘不尝试尝试就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呢？
“大哥，大姐姐，三妹妹，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在这里？莫不是孙姨娘有什么不妥的？”沈卿染跟他们一打照面，十分做作的愣了一下，然后就笑着说道。
沈从风三人脸色一变，都流露出一丝不悦，是了，孙姨娘现在还算是在病中，哪一个人会希望听到这样不吉利的话呢？
“你才有什么不妥！沈卿染，我看你就是欠揍！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攀上长公主了本小姐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别忘了！以前本小姐的马桶都是你刷出来的！”沈墨浓站起来指着沈卿染大声的说道。
这里没有旁人，所以沈从风和沈墨泠都没有阻止沈墨浓的行为。
说到底，这兄妹几人又什么时候真正的瞧的起过沈卿染呢？
“三妹妹，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是长公主，在你眼里也没有什么，你也不放在眼里，对吗？”沈卿染并没有生气，绽颜一笑，看着沈墨浓说道。
这种显而易见的陷阱就算是沈墨浓也是可以看得出来的，自然是不会顺着沈卿染的话往下说。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的啊！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要是再这么满嘴胡言乱语的，小心我告诉弟爹爹和祖母！”沈墨浓看起来还有一些得意，应该是觉得自己成功的化解了一次“陷阱”。
沈卿染看见沈墨浓这个样子几乎要没能忍住的笑出声音了。
沈墨泠和沈从风对视了一眼，有一些恼怒。
沈卿染自然不会这么蠢做出这样的陷阱来陷害谁，此时屋子里一共就她们四个人，说什么与不说什么都走不出这个房间里去，沈墨浓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被沈卿染当成傻子一样把她耍的团团乱转！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自己和姨娘的庇佑，怕是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个来回，估摸着就是翡翠和珍珠都能不费力气的弄死她了！
说句实话，沈墨泠真的已经厌倦了她，不过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所以才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为她解决麻烦，今天又是因为她在沈卿染面前丢了这样的人，沈墨泠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
“滚出去！”沈墨泠还记得外面有人，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谁都能听的出来她声音里已经快要压制不住的愤怒！
沈墨浓看了一眼沈卿染，“我姐姐让你滚出去，你没听见吗？怎么，还要本小姐给你扔出去吗？！”
这一次终于轮到沈卿染诧异了，沈墨浓这种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她从前一直以为是小品里胡说八道的！竟然是真的！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沈墨浓，你给我滚出去！”沈墨泠终于无法控制自己了，尖锐的指甲已经快要把她的掌心抠破了。
沈墨浓甚至在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大姐，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沈从风对着她摆了摆手，她不敢再耽误了，低着头呜呜咽咽的跑了出去。
“大姐姐怎么突然这么生气？是三妹妹做了什么让大姐不开心的事情？哎呀，那看来我开的还真的不是时候呢，不如这样，我明天再来，如何？”沈卿染看着跑出去的沈墨浓已经决心把装傻进行到底了，善解人意的和沈墨泠提议道。
沈墨泠目光复杂的盯着沈卿染，仿佛是吃了口腐烂的东西要吐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小心咽下去的恶心感觉让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沈卿染知道，沈墨泠现在已经在撕破脸皮的边缘反复的试探了。
恶心别人的感觉真不错啊，沈卿染心里想着，这不比直接要打要杀的来的舒服多了？以后还要再接再厉啊。
“不必了，墨泠很好，多谢你的关心了，你不是想要去看姨娘吗？现在就去吧，不过我要提醒二妹妹，姨娘现在身体还在恢复，恐怕不能跟你多说什么，你要尽快。”沈从风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着沈卿染在这里耗，今天已经在这里等了一整天了，难道明天还要再等一整天？
沈卿染点了点头，站起身带着暖舒就要朝着里面的房间里走去。
“二妹妹，咱们几个进去就行了，你这个丫头就让她在外面等着吧，难道在姨娘的地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谁还能吃了这个小丫头不成？”沈墨泠冷冷的叫住了沈卿染，挑衅的目光在暖舒的身上来来回回的巡视着。
沈卿染听了沈墨泠的话，嘴角弯了弯，红唇微启，冰冷刺骨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吐了出来。
“我为什么不放心难道大姐姐不知道吗？若我说，姨娘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让我觉得有一些阴森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冤魂厉鬼，所以姨娘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
沈墨泠脸色有一些难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把沈卿染的话听到了心里去。
“鬼神之说实乃无稽之谈，二妹妹，你如今已经是长公主的伴读了，难道说爹和祖母没有教过你这些不该说的话都要烂在肚子里吗？”沈从风冷声道。
沈卿染也没有争辩，只是坚持带了暖舒进了孙姨娘的房间，这一次并没有人反对，沈墨泠是没敢说什么，沈从风则是想要尽快把沈卿染打发走。
一行四人进了孙姨娘的房间里，此刻孙姨娘还在睡觉，一推开门一股子香腻的气味儿扑鼻而来，但是这么厚重的香味掩盖下沈卿染依旧闻到了一股子隐隐约约的臭味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然后就是震耳欲聋的打呼噜声。
其实在门外的时候沈卿染就已经听到了，只是毕竟还隔着好一段距离，并没有那么真切，现在门一打开门，这声音没有任何阻隔的传进了沈卿染的耳朵里，一时间震的她脑袋都大了几圈儿。
臭味越来越浓烈了，浓烈到香味已经盖不住了。
忽然，正在打呼噜的孙姨娘忽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随即就是一阵叽里咕噜的排泄声音！这一下子臭味就像是炸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