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息肆桓女 魔尊稚子（1/2）

息肆本是江神的坐骑兕兽，一千多年前，他常在江神管理的水界，一个支流叫做聊江的水里戏水玩耍。

聊江沿水为村，江岸村民以渔为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白日里村中男丁打渔耕地，女子就江边浣衣，傍晚炊烟，月上静蝉，诚是一方好水土。

息肆就在这个叫做的聊江的地方，遇到了他心怡的女子。

那日，一个黄纱少女挽着竹盆来江边浣衣。少女青丝半卷做云鬓髻，耳穿云珰坠，未施粉黛，却因着二八年华的婀娜聘婷，自带娇俏可爱之态，她哼着聊江小调，浣着衣裳，别是一番风景。

他日日在此戏水，她日日在此浣衣。

时日一久，息肆便动了凡心。可他知晓自己有神职在身，不可与凡人有私，便也只想偷偷的守着她，多看上几眼罢了。

谁知有一日江水暴涨，桓女浣衣时不甚跌入江中，被湍急的江流卷入水间。

息肆一着急便化作人形救了桓女。

水中环抱，相互依偎，江水虽清凉，可发肤相触却是温热。

两人被聊江之水卷出几座山去，夜深露重，只好躲到山洞中过了一夜。

洞府暗暗，息肆燃了柴堆，照得洞壁温暖暧昧。

桓女被江水冲了半日，染了风寒，通身冰冷，委在篝火边上瑟瑟发抖。息肆便抱她取暖，救她一命。

二人梦中朦胧，相拥而卧。

夜半月上寒山，梦中清醒，少女玲珑曲款，除衫烘衣，婀娜诱人。兕兽忽生恋念，凡心撩拨，欲壑难平。两人情到深处，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

一段不为世人所容，不为六界所认的禁忌便在这洞府中落地生根。

只是天长地久总有尽时，那年江水枯竭，良田干涸，东海龙王要去布雨，便唤了江神和息肆去布阵。

一来一回耽搁了两月，待息肆再回聊江时，便只等来了桓女的死讯。

听闻桓女有了身孕，被村民溺死在了他当时救她性命的聊江里。

笑话！息肆将她在聊江中救起，却没能护得全她，又好似是亲手将她淹没在聊江水中。

救人者，害人之。

息肆不明白，便是逆了天，也该他遭天谴，桓女何其无辜。

可活生生的，面对一江寒冷的人，确是他。此恨由心生，绵绵再无绝期。

时值东海龙王独子青君太子游历凡间，偶遇桓女被溺，待要救时，人已归西，母子皆丧。

青君太子知晓来龙去脉后，愤怒至极，便在此间等息肆。

息肆还未等六界掌司寻他错处，便被青君太子卸了一牛角。要知兕兽两角为神器，卸一双便是魂飞魄散。从此兕兽只有一角。

卸了一角的息肆已是半条命没了，他心身巨废，就窝在聊江里，颓了一千年，若没天收，便自生自灭吧。

直到几年前，江神奇湘实在看不过眼，便寻柳楠郢出手，训化他归了奇湘座下。

阳庭云又吃了一杯酒，不禁咂咂嘴，息肆的故事远比他之前讲的，各路神仙的绯短流长，要精彩的多，若不是见息肆眼下如此神伤，他简直欲拍手叫好，“你，你的那个角呢？”

这个问题立马将息肆从怀念桓女的悲伤中拉扯出来，顺便将他颜面尽扫于地，“我可以不说吗？”

阳庭云笑了笑，“息肆兄，故事讲一半就没下文这等缺德事，不宜多做啊，毕竟你还有求于我家阿楠……”

息肆都不敢对上庭云眼神，与那卸角的疼痛对比，眼下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如此没面子，他悻悻而言：“被青君太子拿去做了兕觥酒杯。”

阳庭云惊讶的长大了嘴，不禁发出了感叹：“啊——”他瞧着息肆绿了的脸，忙合上了嘴巴，赶紧找补，“那，你找阿楠到底为了什么？”

息肆叹了口气，他在柳楠郢窗前叨叨了半月，都不肯将所求之事说来，一是觉得自己确实厚颜之极，对恩人要求太多，有恩将仇报之嫌疑，二来他也在思量着其他的解决之道，可却毫无头绪。眼下已在方诸山耗了许久，可待的时日不多了，唯有孤注一掷，好好同阳庭云絮叨一番，“我主人，奇湘不是此前给过阿楠公子妖毒解药么？当时说她与六界掌司的朋友一道，恰巧遇到了。我所求之事，还要从这人说起。”

“六界掌司到底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