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珍娘·九妹】（1/1）
守在时白羽榻边的珍娘有些魂不守舍，时白羽能敏感地察觉到珍娘总是说话说着就不知不觉地开始走神了。时白羽看着珍娘越发青黑的眼袋，就知道她夜里又没睡好，心中也越发担忧珍娘虚弱的身体。
时白羽希望珍娘能开心一些，想了想，又想故技重施哄珍娘开心：“小姐，我再给你变个戏法吧。”
“好。”珍娘琥珀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他看。
时白羽摘了左耳上的一只银花耳环，先把耳环放在摊开的手心里：“小姐你看。”
接着时白羽将手收拢起来，两只手一阵巧妙地变换，等他再次张开手的时候，那只银花耳环就不翼而飞了。
“飞飞，那个耳环去哪儿了。”珍娘抓过“飞飞”的手仔细地寻找，唯有在这个时候珍娘才稍稍显露一些少女的俏皮和活力。
“小姐，你看，它在这儿呢。”接着，时白羽在珍娘的耳边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那银花耳环又再次神奇地出现在了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小姐，给你。”他最后把银花耳环轻轻地放在了珍娘的手心里。
“飞飞，你真厉害。”珍娘由衷地发出赞叹。
见珍娘喜欢，时白羽心中也有些满足，好像自己年少时在市井里摸爬滚打，咬牙学习技艺，都是为着这一刻似的。就连那些被他诅咒过的难捱的日日夜夜也没有那么黑暗和不堪了。
可惜，时白羽的这个戏法，这次的效果却并不那么好了。珍娘没高兴一会儿，情绪又低落了起来，她又开始失神地摩挲着银花耳环的花瓣。
见珍娘还是闷闷不乐，时白羽也有些沮丧，他轻声问：“小姐有心事？”
珍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飞飞，你懂得那么多东西，那你会解梦吗？”
“解梦？”时白羽有些错愕，但为了解开珍娘的心结，他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只懂一些皮毛。但是小姐不妨说说看。”
“飞飞，这是我的秘密，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
“嗯，小姐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时白羽郑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涌起一阵雀跃，他和珍娘从今天起有独属于两人的小秘密了。
珍娘听了，她的心仿佛找到了一个落点：“飞飞，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有一个姐姐。”
“什么？”时白羽听了不仅大吃一惊，甚至还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信的，毕竟那张尚书看起来挺正经的，不像是个道貌岸然的人啊。
“从我很小的时候起，我总是会做一个梦。梦里面我跟她总是手牵手漫山遍野地奔跑，当然也会出现一些意外，但是每次只要我遇到危险，她总是会出来救我。”
珍娘说得很认真，时白羽觉得有些玄乎，于是出声问。
“那你看见她长什么样子吗？”
珍娘摇了摇头，一下子失落起来：“很奇怪，在梦里我总也是看不清她的脸。”
游适之不知道该怎么讲，他疑心珍娘这些年因为体弱多病，所以在梦境中给自己幻想出了一个身
体健康，能保护自己的姐姐。
“唉，我就知道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珍娘越发丧气。
“可是，那天踢开门救我的女侠姐姐，她给我的感觉跟在梦中的一模一样，就好像我梦里的姐姐从梦里出来了一样。而且那天事后她就不见了，飞飞，你说是不是我梦里的姐姐特意出来救我呢？”
时白羽也烦躁地挠了挠头，他还真没遇见过这么离奇复杂的事情。但是比起那个梦是不是成真的志怪故事，他倒更愿意相信或许张尚书在外面真有一个女儿。
“小姐，这样说虽然不好，但是老爷他年轻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那什么。”时白羽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直接。
“什么什么，飞飞，你在说什么。”珍娘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我是说老爷在娶夫人之前，有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人。那什么，杂剧里好像都是这么演的。男主角有个心上人可是为了功名利禄什么的，不得不另娶一个官家小姐。但是有情人情难自禁，然后一个人珠胎暗结，另一个人不知情偷偷睹物思人。等十八年后，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父子，啊不，母子相认。”时白羽结合自己混迹在市井中看的杂剧情节，好一通乱猜。
珍娘听了竟也没有指责时白羽乱猜，反而认真地思量了一下，说：“我爹爹确实有一张很宝贝的仕女图。”
“什么？仕女图？”时白羽心头一跳，他万万没想到，这竟然还有意外的发现。
“飞飞？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了。”珍娘不解道。
“我…我只是有些吃惊，那小姐，那你看过那副画了吗？”时白羽追问。
“嗯。”珍娘点点头，“我小时候曾经无意中打开过，但是爹爹见了却十分生气，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爹爹发那么大的火。”
“小姐，那画上画了什么？呃，我是说那个女子美不美啊。”时白羽有些心急地追问。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具体细节都不记得，我只记得是一个拿着团扇的美丽女子。”
“团扇仕女？”时白羽大为不解，难不成自己之前都找错了方向。但是他转念一想，山水庄园那帮人要自己找的又是前代程本初的挥扇仕女图。
“是啊。而且她一定很美，毕竟那种惊艳的感觉过了这么多年我都忘不掉。”
时白羽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句：“那你后来还看见那幅画了吗？”
“没有了，大概是被爹爹收起来了吧。”珍娘轻轻地摇头，表示不知道。
“飞飞，你说，那个女侠会是我梦中的姐姐吗？”绕了一圈，珍娘还在纠结这件事。
“小姐，这事急不来，如果有缘分自然能再见面，到时候小姐直接问清楚就是了。”时白羽宽慰道。
“嗯，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像飞飞你说的，我们只能等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