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第34章（2/2）

这么一想，他停步怔住。

杨重燮询问道：“官家可要进去看看？”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仁明殿，殿前宫人显然也未意料到他会涉足于此，手足无措地敛身接驾。

杨重燮实是无语，压声提醒离他最近的一名值日宫女，“愣着做什么，去请昭仪啊。”

小小宫女胆小畏惧，舌头在口中磕磕绊绊了一阵，不懂眼色地回道：“昭仪她，睡下了。”

杨重燮脸都绿了，正要责她不懂规矩，赵隽已提步进殿。

韩昭仪深卧碧纱帐，确已睡下，内室有宫女翻弄炉中香片，赵隽不允她出声，站在帘下摆手，宫女便搬来绣凳置在床前。

秋祢前，卢太后旁敲侧击，韩昭仪有嗜睡的症状。他命医官问脉，韩昭仪仅说肠胃不适，不愿诊脉。

她在宫中郁郁寡欢，仅数月，消减得隔着衣衫也能见脊背的嶙峋。

赵隽安静坐着，像是斟酌了许久，然后迟疑地挑开帐纱，一手探入被褥，按住她手腕的一侧。

久病成医，他也通一些脉象。女子的滑脉应指圆滑，隐约有玉珠回旋。

他没有把握，结果做不得准数，但手心生汗，心跳也变得紧张。

在他诊脉时其实韩昭仪已经醒了，她听见绣凳挪动的声响，听见他离开。她缓缓睁开眼睛，迷惘地望着帐外。

宫女忍不住道：“这么晚官家还来看您，昭仪为何总避着官家呢？”

她闭目不言，转过身去。

宫女摇头，不能理解这个女人的傲然，或许是自负美貌。但美人也有迟暮的那日，而后宫从来不缺年轻美貌的女人。

“大王看见没有，今晚的月色真好。”

沈雩同捧着熬好的汤进屋，和他分享看到的夜色。她迫不及待地问：“庄子上的月亮也会这样好看吗？”

赵元训接过汤碗，捏着勺子舀了一勺，意外的很美味。

他一边喝汤一边道：“嗯，那个还不是最好看的吧。你见过萤火虫做的灯吗？我小时候在那住过一阵，正值夏天，一个老内侍捉了大概百来只萤火虫，笼在纱灯里。”

萤火虫似乎只有夏天才能见到，如今都快到冬天了，沈雩同有些遗憾，但她还是有些期待，“明年的夏天还能去吗？”

“你想去随时都可以。”赵元训喝完汤，问她，“用什么做的汤？”

沈雩同拿巾子给他，认真地解释：“猪棒骨熬的，一整天仅得了这一碗。嬷嬷和我说，吃什么补什么。”

赵元训乐呵呵道：“嬷嬷说的你都信。脑子不好是不是要多吃猪脑。”

沈雩同也忍不住笑了，她把碗勺收拾下去，脱了鞋子上床，跪在枕边，“大王，解开衣裳让我看看纱布。”

赵元训也听话地翻身，露出下腰的位置，容她能够轻松解开裤子。

他腹股沟向下的部位有一道伤口，当时流血也是因为伤口撕裂。这个位置很敏感，但他脸皮厚，而且他不建议她看。要知道，医官帮他处理伤口时，他在心里暗暗骂了几万句庸医。

“还好。”沈雩同松了一口气，把衣裳放下来，“没有出血了。”

她帮他穿好裤子，赵元训急道：“你不帮我擦洗一下？”

沈雩同奇怪道：“早上才擦洗过的。”

“可我捂了一天已经臭了。”赵元训眉头皱得老高，“你闻闻看，是不是都是馊味？”

他故意抖着衣裳，还真有一股汗味，沈雩同只好找来干净的衣裤，拧巾子伺候擦洗。

赵元训很被动，但很享受。

最后给他换上衣裳，绑衣带时，他趴在她肩上，把她纳入宽阔的胸膛前，紧紧搂住。

阴影笼下，沈雩同看不见他的神情，耳畔却清晰听到他的喟叹。

他身上热意烫人，熏得人耳朵和脸颊也在发红。沈雩同安抚地抚着他的背，笑道：“大王养伤呢，要节制。”

“我这么年轻，还是血气方刚的壮年，节制是会死人的。”他热烫的脸颊蹭她的耳朵，笑音在她耳朵里萦绕。

沈雩同好笑地反问：“那鳏夫怎么说？”

赵元训抱着她摇晃，“你不能比照他们来要求我。我是有妻的人。”

“我受伤了，行动不便，心灵受创，每日烦躁不安……”

“别说话了。”沈雩同捂住他的嘴唇。

她在唇上蜻蜓点水，给予安慰，他却意犹未尽，在她懵怔之际扣住后颈把这个吻加深了。

“这样才算。”他得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