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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梅瓣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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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种生物,一旦执拗起来,真的是要命。

弥生月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句话。

通常人们会把这种行为叫做下定决心,小学时候的老师常说啊,一旦下点决心就要好好完成某件事情。

那时候弥生月还在东京读书,二十四年的时间里,她换过三个家。

最初的那个家是在东京,东京是一座现代化的繁华大都市,高楼大厦在平地间拔地而起,黑夜灯火不灭,东京最高的建筑物是东京晴空塔,夜幕降临,晴空塔上镶嵌的霓虹灯璀璨如被悄然点起的星火。

那个时候的弥生月在东京上小学,学校里精力过剩的小屁孩总喜欢拿弥生月的头发说事儿,‘番茄色的头发’,‘看啊看啊,她的发色好奇怪啊’和‘我要是有这样的头发,我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啦’诸如此类的话。

好的坏的,懵懂年纪的孩童只会拼自己的喜好行事,至于他人的感受,全副被抛到了自己的脑后,他们一个劲地揪着她异于常人的发色这一点来取笑她。

如果是正常人的小女孩估计会委屈地哭得稀里哗啦,但是弥生月不是正常人,最初的时候,她的情绪淡泊得好像是清水,就连泛起涟漪的时候也是难得的,自始至终她的眼里没有他们,冷淡又坦然的样子让那些小鬼感到无趣和挫败。

——弥生月和弥生月的红头发是妈妈的珍宝哟。

妈妈执拗地这么认为,哪怕‘爸爸’一点都不喜欢弥生月的红头发,她也还是这么说。

她认定了这件事情,从女儿出生的时候,看到她的小脑袋上柔软的红色胎发的时候,她爱不释手,刚出生的孩子小得像是一只小奶猫,脆弱得像是玻璃做的,稍微大力一点就可能会坏掉。

她可爱又惹人怜爱的红头发的女儿呀。

在这方面执拗的妈妈,即使是离开‘爸爸’,带着弥生月搬到埼玉县的老家之后也从未变过。

然后是埼玉县的小镇,午后的太阳宁静,日暮时分的夕阳涂抹在玻璃窗上,鲜艳得像是草莓果酱,风里响着铃铃的自行车铃音,老树苍劲层叠的绿叶在风里婆娑作响,裹挟着猫咪细声细气的喵喵声。

漫天的云霞被烧成艳丽的红色,霞光从瓦片层叠的屋檐倾泻下来。

她的妈妈就坐在艳丽的霞光里给她梳头发。

“妈妈,你为什么喜欢我的头发呀?”弥生月记得她问过自己的妈妈。

红色的发色放在黑头发的人群之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人们习惯于将异于常人的人或物,捧至云端,或者摔落泥潭,无论是捧至云端还是摔落泥潭,都是一种另类的孤立和排斥。

她的妈妈却对她的头发爱不释手,明明因为这头红头发,妈妈被迫离开了‘爸爸’,搬离了东京。

“刚出生的弥生月啊,小小一只的,像只小奶猫。”妈妈抵着她的红头发说,“哪儿都让人怜爱,眼睛也是,鼻子也是,红头发也是。”

认定了这件事的妈妈,一直到迎来了自己的终点都没用改变过自己。

——弥生月,让我,摸摸你的头发好吗?

她还记得妈妈苍白的脸,在蜜糖般粘稠的太阳下宛若透明,眼里蕴着星光。

再然后就是仙台,她把自己的猫带过来了。

有人说猫的记忆里只有七天,七天之后大橘猫就不记得七天之前的人和事情了,也不会记得自己在七天前喜欢趴在围墙上的小习惯,也许是本能在作祟,大橘猫依旧喜欢趴在围墙上,虎杖家的围墙成了大橘猫新的据地。

新的据地没了时不时会冒出来捏住他命运的后颈皮的鸡掰猫,他也照样趴在围墙上,喵喵喵地宣告自己的领地权。

人也好,猫也好,执拗起来的时候,都是不讲理的。

……

“弥生月,你对这个世界有过疑问吗?”

洁白的咖啡杯之中,咖啡氤氲出朦胧的雾气,把青年的脸蒸腾得有些模糊。

初冬的时候,下了一场雪,城市上空层层叠叠的乌云被天空遮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一缕阳光都照射不下来。

漫天下落的雪花纯白洁净,和漆黑的乌云成了鲜明的对比。

长长的马路弯弯曲曲向前延伸,如蜿蜒前行的巨蛇,雪花落在了巨蛇的身躯,白色的积雪塞满了街道的边边角角。

这场雪下得很突然,寒冷的空气捡着衣物的缝隙往里头钻,街道上来往的人群掖了掖衣领子,试图把冷空气挡在外头,弯着腰,哈着气走过玻璃窗前。

咖啡厅的门被打开又合上,门边挂的风铃铃铛作响。

夏油杰特地把地点约在了二楼,隔着透明的玻璃窗,他看到底下来来往往的人,藏在角落里的咒灵喃喃自语。

“你有很棒的力量。”狭长的眼睛微眯,嘴角上扬,坐在对面的家伙笑得宛若一只老狐狸,“不打算用这力量做点什么吗?”

头顶的灯罩里投落下暖橘色的灯光,温暖的灯火荡漾在底下的咖啡杯里的液体。

“夏油……”弥生月动了动嘴唇,“有没有人告诉你?”

“嗯?”假和尚挑了挑眉。

这家咖啡厅是十足十的西式装修风格,落地式的玻璃窗,暖橘色的灯火泼洒在欧式沙发的沙发套上,空气里是悠扬的小提琴曲子,他这一身非常具有东方年代感袈裟僧衣与咖啡厅的调调格格不入。

而且——

“你的法令纹很严重。”弥生月超级认真。

何止严重,整个人都显老了。

夏油杰:“……”

“是最近压力大了吗?”都开始瞎几把胡扯了。

夏油杰:“……”

可不得是嘛,掰着手指头算算日子,搞事的日期也差不多要到了,不好好准备,要挂的,对手可是五条悟。

“这个咒术师在暗中维持一般社会秩序的世界。”夏油杰竭尽全力把问题引回正轨。

弥生月端起咖啡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里面的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她发现自己实在不喜欢这种苦味的饮料。

杯子里的热气把视线晕染出薄薄的雾气,弥生月垂下来眼睑。

“我对世界一直有疑问。”弥生月舔掉了嘴角沾上点咖啡渍,“起初是好奇,在我的家人的口中,它会绚烂,会灰败,会残忍,会仁慈,它几乎是所有矛盾的集合体。”

“我不曾接触过这个世界。”红色的头发从肩关垂落下来,弥生月放下了咖啡杯,“世界很大,很漂亮,也很危险。”

“世界最大的特点是人。”弥生月说,“各种各样的人。”

“有人把自己活成了不像人的样子,有人用尽一生让自己活得像个人。”弥生月继续说。

夏油杰顿了顿,“这是你的妈妈告诉你的吗?”

“不是。”弥生月摇摇头,“是一个很奇怪的海胆头告诉我的,他还说我连人都不会做。”

像圣诞树的海胆头。

和海胆头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第一次见面是在赌场,他帮忙把姐夫被输掉的衣服赎回来了,避免了姐姐一来就看到这货在赌场门口裸奔的场景,最后一次见面,他是和姐夫一起来的,族人好像都很怕他,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做出什么僭越的行为,毕恭毕敬,诚惶诚恐。

姐夫叫他‘斑’。

弥生月登时虎躯一震,悟了,她悟了,这就是丫的好基友,连带着看他的眼神也奇奇怪怪的。

红毛不知恐惧为何物,敢于直视对方的行为成功引起了海胆头的注意。

这年头有这胆子的人不多了。

简单地交流了几句,敏锐的海胆头就发现这红毛身上的异样,皱了皱眉头之后跟自己的好基友说了些什么,好基友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一下弥生月的情况,结果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再次看向弥生月的眼神变得复杂。

“原来,你是「容器」啊。”他说,“你是个人,但是还没有学会做人。”

简直是被人量身打造出来的「容器」。

——世界最大的特点是人。

——各种各样的人。

——有人把自己活成了不像人的样子,有人用尽一生让自己活得像个人。

——你要是学不会做人,也就永远不会体会到做人的乐趣,也不会体会到做人的……痛苦。

“真是个有趣的……人。”夏油杰笑笑,摩挲着下巴,姑且称呼对方是‘人’吧。

“夏油,你把自己的路都断掉了吗?”弥生月突然问道。

夏油杰顿了顿,瞳孔稍微收缩了一下。

“你还是你,但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你了。”弥生月说。

夏油杰还是笑,“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

没有告诉过你,我已经和咒术高专是敌对关系。

没有告诉过你,我和悟现在如果见上一面,就不是那种可以面带微笑和对方打个招呼,然后勾肩搭背去你家蹭饭的关系了,而是要打生打死。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弥生月说。

高专时候那个以保护非咒术师为己任的高中生已经消散在了时间里,湮灭在了绝望里,现实无情又狠毒地扇了他好几个巴掌,留下的绝望和打击压断了他的脊梁。

多年之后,再次见面,弥生月就知道,这个脱下制服一身袈裟僧衣的青年已经面目全非了。

悠扬的小提琴声缓缓地流淌在空气里,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冷掉了,只留下杯口冰冷的水汽。

“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夏油杰突然开口,“总是梦想着更高位的存在,并称之为「神」,其实犯不着想这些有的没的,也有我们术师的存在。*”

“可是他们的愚昧无知,把那些原本梦寐以求的存在变成了他们口中的「异类」,结果必然是……弱者对强者进行霸凌和迫害。”

“我讨厌非咒术师。”

一身袈裟的青年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

“我讨厌,那些没有术式的猴子。”夏油杰掷地有声。

弥生月突然想到,这好像是她认识夏油杰这么久以来,他是第一次毫不掩饰地表现出自己的厌恶情绪。

“所以,你要怎么做?”弥生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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