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2/2）

曹操一路小跑回了洛阳北部尉的府衙，先是找到了徐晃，

压低声音小声问：“兄弟们没事？”

徐晃抱拳汇报道“只有一人，受了些轻伤，多谢大人关心。”

曹操嗨了一声，“是我该谢你们，改天，改天，请大家喝酒。你们想要什么赏奖，自提，不用和我客气。”

徐晃看着远处打着灯笼站着的师爷，道“多亏师爷提点。我们才知道大人在张让府里有难。”

曹操看着远处的师爷，问更了解情况的徐晃：

“师爷是不是有心事？”

在川化楼安插眼线，这可不是一个摸鱼的府衙师爷该动的心思。

徐晃有些为难，不知是不是该在别人背后非议别人的事。

但是，看他这么为难，曹操就知道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也不打算为难徐晃，道“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徐晃感激的看向他，“大人明察秋毫。”

曹操也不谦虚的点点头，拍拍徐晃让他下去休息了。

而他自己走进府衙。

天光破晓，晨曦的光，照亮了府衙门口的五色棒和禁令。

师爷拿着灯笼的手，微微的颤抖。

在黑夜中执灯的守望者，却在不经意间等来了黎明。

“说罢。”

曹操坐在上座，看着下面的师爷道。

师爷颤颤的跪下，叙说了自己的夫人因为独女失踪，悲痛离世，自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为了追寻被拐走的女儿，一路调查到洛阳，一路查到川化楼。

可惜，他来的太迟了，自己的女儿被蹇图看中，宁死不屈，被生生折磨致死。

他满腹计谋，遇到这样的强权，依然眼睁睁的毫无办法。

他只能卧在这洛阳北部尉府衙，为的就是等着一天，等着有真正明事理的官员出现，能彻查此事，上达天听。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曹操其实已经推断出了，师爷的事情必然和川化楼的拐卖案有关。

但是，还是让他自己亲口说了。

曹操听完，长长叹了口气。

问道：“你目前查到了多少？”

师爷擦干眼泪看向他。满眼的感激。

曹操被那期待的眼神看的心虚，毕竟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自己还没有把蹇图正法。

他走下座，扶起跪在地上的师爷，道：

“只要有我在，蹇图必然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我说到做到。”

他再次叹息，安慰道：

“好了，别哭了。”

师爷点点头，站起来，对曹操道：

“我这些年调查，川化楼下有条直通城外破庙的暗道，每月的月中十五，就会有川化楼在外的打手从暗道把从外地拐来的姑娘，从暗道送到川化楼按时交差。”

“十五？”

曹操挑眉问道。

师爷有些犹豫的道，“对，就是今夜。就是他们打开那条暗道的时候。”

曹操点点头。

原本还担心付槐玉身上的伤拖不了几天，看来苍天有眼，他真是一天都等不了了。

“让徐晃他们今日白天好好休息，你也是，今晚随我出城抓人。”

师爷虽然报仇心切，但还是立刻劝道：

“曹大人，今夜是不是太仓促了？这条密道蹇图看得极严，几时开，如何开，连我都没有打听到，一月才开一次，我们是不是再等一个月……等证据充足了，再……。”

曹操皱着眉想了一会。认真考虑起了他的进言，

但是现在，蹇家被一闹，这一月之期，可就不一定准了，今夜就是最后去碰一碰运气的时候，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曹操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为了给自己留个后手，还是问道：

“府衙里有没有，别人状告蹇图发生的旧案？数罪并处，就算查不到密道，也不能放过他。”

师爷连忙激动道“有！有！有的！大人你等一会。”

过了一会，师爷可不是一人进来了，而是拖了几个府衙当值的衙役，搬了个大木箱进来。

里面一卷卷的卷轴状书，足足有师爷膝盖那么高。

曹操看着那一箱状书都愣了。曹嵩说蹇图做事不干净，这也太不干净了，这种情况，恐怕是不止曹嵩，只要是个熟悉洛阳的人，都知道了。

几个衙役放下，师爷长长的松了口气，“都在这里了。”

曹操走到箱子前，拿了最上面的几卷，打开，越看脸色越沉重。

“最早的是六年前的，再往前我就不知了。”

师爷连忙补充道。

曹操凤眸瞥向他，“之前的洛阳北部尉就没有人管管？”

师爷被那凤眸看着胆寒，他为难：“蹇图是蹇硕的叔父，谁敢与蹇硕为敌？”

可不是随便一人，都是他曹操啊。

曹操把手中的竹简砸到了箱子里，敲定了主意，不再犹豫，眼神果决冰冷，道：

“今晚动手！”

今日的洛阳北部尉府衙格外的安静。

曹操喝了乔伯送来的鸡汤，就这么趴在桌案上自己盖上毯子睡了。

付槐玉是在蹇图先一步上了马车，就这几步路的功夫，她想了很多与他们周旋，找到众人的卖身契，或者原户籍文书的办法。

但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一上马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用迷药捂住口鼻，迷晕了。

“完了……。”

付槐玉皱着眉，强撑着最后的意识，看着面前逐渐模糊的人影，

蹇硕和蹇图。

“最近风声紧，曹家小子激进，又掌握洛阳北部府衙，不是好相与的，川化楼的事……。”

“你要不还是回老家避避风头。”

“这事要是真的被查，倒霉的是我们蹇家，我躲到哪里去能避？”

“川化楼……。”蹇硕朝蹇图做了个手势，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陷入黑暗的刹那，心想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