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万道书（1/3）

横滨郊区，夕阳垂落。

天边悠远，归雁轻啼。

施了点小法诀的未临，带着千宿到了横滨郊外绿化面积最多的小林间。

慵懒的风缠绵着倦意，撩起被晒化了的耷拉的叶片，“沙沙———”的轻响在林间婉转回荡，风摇晃下一片叶，盖在了千宿的发间，橙红色的夕阳深处幽远的海在沙滩上低吟，一点一点发出暗哑。

“太难搞定了啊！”

未临的神魂看起来又黯淡了几分，虚缈的像下一刻就会散去。

“师尊不该为了我再耗损神魂之力的。”

千宿感到歉疚，也为自己此前的冒失而懊恼。

“凝聚一颗魂力球所需求的魂力不少，师尊魂体本就损伤严重，这样下去……”

“没那么严重的。”未临对自己的身体倒是敷衍了事，淡然地笑道：“我很好。”

千宿仍是不太放心，便说道：“师尊可以进到白玉扇中修养，我会守护好它的。”

“你倒是好的很，都命令起师尊来了！”

未临皓白的手腕一曲，不紧不慢着在千宿的发间落了一扇子，拂去他发间飘零的碎叶。

千宿抚了抚被扇子拂过的地方，耳尖微微泛红，小声嘟囔着：“师尊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未临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更多。

风吹叶落，垂阳欲熄。

未临望向逐渐沉暮的天空，默默与千宿并肩而立，温声说道：“刚刚已经很不错了，千宿不必再挂念这件事。”

像是被戳穿心事的一样，千宿垂着头，双手搅在一起不安的扭动，活像一个做错事被训话的孩子。

“我是不是做错了，师尊？”

千宿声音低低地，陷入了自我烦恼的境地。

“我不想师尊受伤，所以承认了自己闯了的祸，但是，明明是我惹下的祸事，最后的责任却让师尊来承担，还是让师尊受了伤，这和我想的并不一样。师尊，我是不是做错了？”

未临轻笑出声，连连摇头，“错？为什么会错呢？比起一点点小伤来，我更希望我的小徒儿能够问心无愧。”

“虽然你的初心在我而不在于自身，但你愿意站出来承担责任，我亦是十分开心的。你要知道，千宿，就算你没有承认什么，师尊还是会帮你，因为这是你的选择，而我是你的师尊。”

未临直视着千宿的眼眸，像是落了夕阳的橙红，透露出淡淡的暖。

“我是你的师尊，自然会帮你一起度过漫长的成长时间，不要太着急的，成长要经过太多的历练，千宿，不要太在乎师尊的感受或意愿，做自己的选择就好，做好自己就好。”

也许是夕阳太暖，风声太柔，千宿的心脏轻轻一颤，片刻的停滞悄无声息的被归家的燕雀隐藏，他怔怔的望向白衣师尊，眼底的暗色有轻微的裂纹。

“好。”

他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了细小的音节，巍巍颤颤在风中纠结，应答时又是如何的斩钉截铁。他徒然有些怕了，不知名的情绪被收敛在心底，心脏如雷似得响动。

“师尊……”

千宿发出的声音在颤抖，欲言又止的样子显得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