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1/2)
2002年4月初,羂索在宫城县仙台市发现了一个有着加茂家血脉的男人——虎杖仁。
看着虎杖仁和他妻子香织说说笑笑远去的背影,与这对夫妻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灵光一闪,有了个绝妙的想法。
这次说不准能培育出一个不错的承载诅咒的容器。
于是他略施小计便让香织“意外死亡”了,随后便占据了香织的身体。
虎杖仁这个男人出乎意料的好骗。
可能是他一直想与生前的香织有个孩子而不得的原因,他轻而易举地便接受了“香织”复活归来了,完全无视了香织额头上的缝合线。
但他的父亲虎杖倭助却极力反对,看着“香织”的眼神惊恐又忌惮。
千年前,有一只加茂家的分支因为臭名昭著的诅咒师加茂宪伦被驱逐出了加茂家。
这一支加茂血脉陆续改了不少平常的姓氏,彻底淹没在普通人之中。
其中有一部分加茂血脉改姓了虎杖。
虎杖倭助和虎杖仁就是千年前改姓虎杖的加茂后裔。
虎杖仁的父亲虎杖倭助对这千年前的隐秘事知道的也不多,因为随着被驱逐的加茂血脉和普通人不断混居婚嫁,原本身上的加茂血脉越来越稀薄,后代能看见咒灵的也越来越少。
过去的隐秘逐渐变成了一些破碎的鬼怪传说流传了下来。
但有一点,虎杖家一直记得很清楚。
那就是害他们被驱逐的族人、邪恶的诅咒师加茂宪伦,他的额头上是有一道缝痕的。
如今这缝痕出乎意料地再度出现在他死而复生的儿媳身上,虎杖倭助虽然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但这并不妨碍他感觉死而复生的“香织”危险无比。
然而臭儿子虎杖仁根本不听他的警告和劝说,一意孤行非要跟这个已经变得危险的“香织”在一起,甚至打算最近孕育一个孩子。
听着走进来的“香织”用熟悉又陌生的语气温温柔柔地喊他“义父”,虎杖倭助一阵寒毛倒竖。
看着想独自出门的“香织”两三句打发了自己的儿子出门了,虎杖倭助决定再努力一下,和自己这鬼迷心窍的儿子再好好谈谈。
羂索被这个愚蠢的男人烦到不行,作为香织的枕边人,他竟然都发现不了妻子其实已经换人了的事实,还一个劲地对他献殷勤。
羂索微笑着打发了这个在他耳边“嗡嗡嗡”个不停的蠢货,决定出门走走,清静一下。
吵**,等利用完这个男人就杀了他吧。羂索脸上挂着他从香织大脑里看到的香织惯常的微笑,这么想着,推开了院门。
羂索像香织记忆中的那样,顶着香织的身体和左邻右舍打招呼。
众人毫无所觉地跟羂索寒暄了几句,尽管奇怪“香织”头上的缝痕,但没有多想。
羂索心里嗤笑,不管是普通人也好,咒术师也好,对于一个人的识别总是这么肤浅。
只要外在一样,就不再思考了。
这千年来都是如此,从未有人识破过他并非身体原本主人的事实,只是空有身体和记忆罢了。
对此他既对众人的愚蠢肤浅感到不屑,又有些微妙的自得。
然后他就听到邻居家的小男孩对他冷冷道:
“你不是香织阿姨,你扮成香织阿姨想要干什么。”
羂索循声看去,是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小少年,金发金瞳。
有一只蝇头正从他脚边悠哉悠哉地飞过,他却毫无所觉——这是个普通人。羂索判断到。
非要说他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长相了。
男孩的面庞是混血特有的精致秀气,头发整体呈暗金色,发梢发根却是极为明亮的金黄色。
更让人瞩目的是他那双浅金色的眼睛——那是一对重瞳,看上去清澈透底又有种悚然的野性。
和他对视的时候,羂索感到自己的灵魂都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了。
不可思议。羂索在心里感叹地称赞道。
前所未有。羂索久违地感受到一种新鲜感。
——我想得到他。
男孩注视着他的目光穿透力极强,似是已透过他寄居的香织的躯壳看到了他的本体大脑。
像是在注视着他本人,而非躯壳。
不,他就是在注视着他羂索,而不是香织。
这个结论让羂索戒惧又兴奋无比。
今天贺沢夫妇一如既然地争吵起来,自从有了这个眼睛不祥的孩子后,他们的生活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霾,这让他们在争吵后总是不约而同地在这孩子身上撒气。
这算是现在的他们唯一的默契了吧。
「假如没有这个孩子的话,我们现在会有多幸福。」
这种想法随着他们工作生活的各种不顺在他们心里越发深刻起来,这让他们在打自己的孩子时越发收不住手,一次比一次过分起来。
从一开始看到儿子头上的血迹的时候还会有的不安惊恐,到现在罚他一整晚跪在门外不许回家都毫不担心,心里的愧疚渐渐放下。
他们感到了一种被释放的快感。
人性恶自由的快感。
在儿子面前他们可以自由地做自己,而不用担心听到任何恶评和**。
最多这个不详的孩子也只敢偷偷跑出去待在院门口罢了。
今天中午放学回家,贺沢夫妇在吵完架后又拿他撒了通气。
贺沢诚沉默地任他们打完,不去看身后喝醉的父母搞得一片狼藉的家,自觉地打开门,悄悄走到了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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