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牛二虎(1/2)
列车偏偏这会儿到站,我险些摔出去,被急匆匆进站的人挤了回来。
一个穿我们学校制服裙的女生正横卧在座椅上呼呼大睡,嘴角一行口水。
她伸了个懒腰准备翻身,我赶在她要走光前把外套盖在了她腿上。
没办法,既然是校友,又是在公共场合,这麻烦差事我就接了吧。
我把她背了起来,等列车到站,头顶着外套像个舞狮的一般走了出去。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把她扶到了候车区的长椅上。
我推推她的手臂,她仰头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接着睡二轮。
我把手机屏幕举到她眼前:“你要是再睡,咱们连第一节课都赶不上了。”
她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不紧不慢的拉长调:“什么‘咱们’啊,真是个怪人呢。”
我按下无障碍通道的按钮,她提起挎包踉跄了过来,揉着扁平的肚子垂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高二五班的罗殷哲,叫我殷哲或是小罗都行。”
她懒散的转过来,以击掌代替了握手:“高二四班,兰盈杰。喊我杰哥吧。”
“好。杰哥,咱们肯定赶不上早自习了,要不……”
她在衣服上四处摸索,翻到了自己的手机:“2014年3月25日,别傻了,今天根本不上课。”
今天是全省高三年级的标准语考试,忘了这件事的我都没能祝群鸫虢考试顺利。
“明天是林敏泽生日,”说到这,她义愤填膺:“他私生活很不检点,三年之内必糊!”
(注:林敏泽是LPE旗下艺人,第14章有提及。)
一到宿舍,我就换了身衣服,把沾着口水的上衣扔进公用洗衣机,给古李拨电话。
我听到了炒菜的声音,以及他妈妈的抱怨
{伺候两个猴崽子还不行,还要伺候猫……来~碧碧,尝尝阿姨做的鳕鱼!}
这才刚过去一个晚上,我就恨不得回去揉碧碧的下巴了。
{古杏:小哲哥,你没告诉瑟贤哥你去宿舍了吗?他昨晚在你家门口站到了半夜……}
[……啊,可能是有事找我吧,一会我问问他。]
{古杏: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瑟贤哥都哭了。他给你打了二十几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
[他现在在家吗?]
{古杏:他昨天没等到你就出去找了,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先挂了啊,我们要去吃早饭啦。}
把18个洗衣机挨个翻了一遍,我的上衣跑哪去了呢?
身后,两个年纪不大的男孩扔过来一坨抹布似的碎衣服,哄笑着跑走了。
一个褂子上有鲤鱼刺绣的人递过来一个盆:“看看,是你的衣服吗。”
“喔,是的。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哈哈哈,喊我三哥吧,拜拜!”
这些满是江湖味的称呼究竟是怎么流行起来的?
我端着盆要回去,走廊另一头传来那两个男孩尖锐的笑声。
隔壁上厕所的人匆忙提起裤子溜之大吉,楼梯间内的人听到声音赶快退下楼。
我提起那坨不知是谁的衣服残骸,朝声音的源头走去。
~~~一个瘦长的身影像踩着高跷,拎起长柄伞抽了一下。~~~
跪在地上的练习生捂着被打到的胳膊,往旁边逃。
我想去制止那个踩高跷的人,却发现玻璃门是上锁的。
“高跷男”用伞尖挑起了跪着的人的下巴,从锁骨向下用力一划。
凄惨的叫声穿透墙壁,我着急寻找其他能过去的方法,目光停留在小采光井上。
【小哲,别去,这里可是24层。】
我推开窗户,爬上窗台,正要跃出去,“三哥”从身后拉住了我,把我从窗台上拽了回来。
我拎起墙角的凳子,想用它杂碎玻璃门;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力度让我挣脱不能。
他把那个凳子平放好,按着我的肩膀落座:“你只需要带三样东西:眼睛,耳朵,脑子。”
踩高跷的人蹲了下来,柴瘦的身躯与骷髅标本无异,厚实的刺绣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神色被挡在哑光美瞳之后,夸张的褐色眼影一直延申到眉弓和太阳穴,但我认出他了。
他是两年前星探从乐队挖来的、身高超过七十英寸体重不足一百磅的未成年主唱:樊彩淳。
他用枯枝般的手抓住了对方的脖子,尖锐的指甲划过人的喉结,蘸上从锁骨下淌出的鲜血。
他把手端到两个男孩面前,他们嗅着那上面的味道争着抢着去舔。
这简直就是一帮变态!“三哥”再度按住了我的肩,示意我接着看。
屏风后走出一个穿西裤的男人,望着地板上流淌的鲜血,忧郁的双瞳燃起雀跃的火苗。
那张惨白的脸上扬起幼童拿到新玩具的笑容,喉结上下颤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两个男孩停止了嬉笑,樊彩淳也站定了脚,同门外的我一并望向这个欲言又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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