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者(2/2)
三来……他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昨天下午看到的一切,那栋单元房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主唱班樊彩淳前辈的家啊?
不对,这怎么可能呢——樊彩淳前辈可是代表FNS赢下配音大赛头等奖的天才少年。
樊彩淳前辈的家里应该摆满了荣誉奖状、奖杯和知名人士的合照才对。
此时的申久星肯定不明白,在和樊彩淳有关的一切上,根据常识判断只会起到反效果。
已经明白这个道理的尊乾,窝在被申久星铺好被单的扶手椅上,专心致志的复习歌谱。
原来放置立裁人台的位置,现在坐着羌渠徵。樊彩淳调整好了相机,准备记录这震撼的一刻。
羌渠徵用十指褪下帽子,乌黑的长发如潺潺流水般,顺着他结实的肩膀倾至大腿。
“我·的·天,”樊彩淳没来得及拍照便跑到人身旁,“这得有一米多长吧,我可以摸摸吗?”
羌渠徵挽起一缕长发递到对方手里:“我给你看了我的头发,你也该让我听听你的歌喉了吧。”
这可太让樊彩淳欢喜了,他即刻往后退了三步,调整站姿。可他还未开嗓,尊乾就塞上了耳塞。
“阿!乾!你怎么回事!”樊彩淳叉腰一脸不快,“我得有两个捧场的才行,快坐好!”
尊乾无可奈何的摘下耳塞——他并不是嫌樊彩淳唱歌不好听,而是怕听完之后找不准调子。
在和樊彩淳当朋友前,尊乾从未遇到过“起高了”的情况。
他唱出的每个音都像他练琴时奏出的音一样,不能说毫厘不差,但起码用人耳辨识是完美音准。
可上周五,他当着副唱班全体同学的面,把D大调的《DreamMaker》唱成了上升的降A大调。
《DreamMaker》的原唱是文慧友,文慧友是女高音。
尊乾硬着头皮唱到最后一个音,感觉自己升华了——物理意义的升华。
回想起那时的恐怖经历,尊乾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没事,你唱吧,我会给你鼓掌的。”
樊彩淳用生动的表情向尊乾发泄了自己的不满,然后清清嗓子,转向羌渠徵——
/(B4)你是星(D5)辰躲不过的大海,你是骄阳永远眷顾(D4)的彼岸,
你是我梦寐以求的上春雪(#F3),纯白无暇,正如你的笑(D6)颜般(B5)。/
一段唱词终了,樊彩淳模仿音乐剧演员谢幕。羌渠徵响亮的鼓掌,而尊乾又想不起原调了。
与此同时,群鸫虢的家,群鸫虢正在给早起练声的安童锡做早点。
“你下决心要去副唱班了吗,你们班老师知道这件事了吗?”
“我还没告诉他呢,”安童锡的黑眼睛灵动的一闪,“要是有人告密,那就没办法了。”
听他轻松的语气,真不敢想象主舞班的老师知道自己辛苦培养的学员“跳槽”会是什么表情。
安童锡的行动力令人佩服,但也同样的——不给身边的人喘息的时间。
单就这一点而言,安童锡像极了文慧友,也难怪文慧友如此看重安童锡。
群鸫虢端上来令人眼前一亮的蔬菜沙拉,安童锡立即跑去洗手,群鸫虢笑着帮他拉开用餐椅。
“这……”安童锡望着一片红红绿绿,下不去勺,“好像,略微,有点朴素啊。有酱吗?”
群鸫虢摇摇头,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调味品容易刺激到嗓子,你不是要去副唱班了吗。”
安童锡本还担心自己咽不下去这么大一盆,但素菜不解饿,很快就连菜毛都不剩了。
“今天该不会……中午也吃这个吗?”安童锡像个挑食的幼儿园小朋友,满脸写着抗拒。
见群鸫虢安静的点点头,安童锡的心里仿佛有只忧伤的天鹅,闭着眼睛一头扎进百灵鸟群。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放光:“咱们之前网购的榴莲……”
“怕你上火,送给邻居了。”群鸫虢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又不痛经,吃什么榴莲。”
安童锡的脸上瞬间闪过茫然、生气、无奈和委屈,但他卓越的大脑立即教给他反驳的方法,
这种方法我们习惯称之为矫情。
“我能理解你为了说唱扩充词汇量,但像‘痛经’这种词,你就算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
“世界上有一半都是女性,有什么不行的。难道每一位女性到了生理期都要当谍报人员吗?”
“我们将来要当的是偶像,偶像服务的对象是粉丝,你说这个词,会被怀疑交过女朋友的。”
“呐,童锡哥,其实你心里赞同我说的话,只是想随便找个理由和我抬一小会儿杠,对吧?”
安童锡被戳中了,小嘴弯成了开口朝下的月牙:“你太讨厌了,我不理你了,我要去跑步了。”
看着身形窈窕的安童锡穿戴护具,群鸫虢莫名觉得他的发言给人“撒娇的女朋友”的错觉。
但安童锡可不只是“撒娇的女朋友”,
他还是“晨练的老爷爷”,“不听话的熊孩子”,“上蹿下跳的猫”,“南鸢热心市民”……
群鸫虢眼中的安童锡是百变且难以预测的,而在公司的后辈眼中,安童锡是完美到近乎神秘的。
安童锡把自己的[不完美]都展现给了群鸫虢,这是否证明他在心底把群鸫虢当作最信任的人呢?
群鸫虢走到窗边,远远眺望着围绕小区跑步的安童锡,露出欣慰的笑。
紧接着,他从围裙里侧掏出了只有他半个巴掌大的袖珍手机,里面传来了文慧友的声音:
[我都听到了,看来他的精神状态不错,辛苦你了……我不会让FNS出现第二个寻短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