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露心思(2/2)
时兰的背上一阵刺痛,略微皱了皱眉。
“爷,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可是胤禛却没有放开她,而是静静地搂着她,两人谁都没有先言语,心中都有话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还是时兰叹了一口气,道:“爷,夜里凉,去床上睡吧,这榻上不舒服的。”
胤禛的酒气散了大半了,但是心里的艰涩却没有半点散去。
他原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可是,她竟然一句都没说。
胤禛一动未动,时兰的力气小,肯定是搬不动这尊大佛的,一时间又尬住了不是。
屋内的气氛沉闷,只剩下酒气在空气中肆意飘散着,萦绕在两个人的鼻尖和心头,更添了一份苦涩。
“你要是生气,要是有什么话要说,就只管说,你这样不言语,我心里也不好受!”
时兰终于还是哭了,一抖一抖地抽噎着,泪水打湿了男人胸口的衣衫。
胤禛身子一震,然后伸手给她拉了拉滑下去的外衣,却又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
“嘶——”
时兰的呼痛声将胤禛的思绪拉了回来,竟然忘了,她身上还有伤。
“碰着伤口了?”
说着就要起身,却又怕再次碰到伤口,用不上力气,只得叹了口气。
时兰听见他的叹息声,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双手撑住软塌的两侧,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
“你是不是觉得昨日之事都是我故意做的?”
胤禛盯着她,哭笑不得。
原来是她误会了。
“为何这样想?”
“张氏一个侍妾,自然不敢私自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定是身后有人护着的。若不是李氏,不就是我了吗?”
时兰抽抽鼻子,委屈巴巴地。
胤禛苦笑,原是这样。
他确实是怀疑过,毕竟,青宁的一派说辞,只是一家之言,张氏也确实存在推脱之嫌。
再加上,耿氏的胎到底是碍了谁的眼了呢?
福晋应当不会下手,那就只剩下时兰和李氏了。
红花又不是随意可得之物,想要下到耿氏的饭食里,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手操办宴席的时兰最有机会。
但是,他们都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时兰为了救耿氏和她腹中的孩子,自己也受了伤。
于氏的猫突然发狂,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如果真是时兰,那为何还要护住耿氏,不如就让那猫害了耿氏,何必还要让青宁再说出那样一番话呢!
而且,下红花这事,她大可以让自己手下的人去做,又为何非要借张氏底下丫头的手呢?
究其缘由,胤禛只想到了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时兰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却假装不知道。
他恼的是她不和自己说,他也怕,她会慢慢地变成这后宅中的女子一般,淡漠,狠辣。
“为何事先知道了却不与我说?”
时兰先是迟疑了几秒,突然明白了,他是早已经将这件事想清楚了?
乖乖,不愧是以后要坐上王座的男人。
“爷问你话呢!”
时兰扑闪着两只大眼睛,说出的话都没过脑子。
“我总不能事事都求你帮,万一哪日你不在我身旁了,我该怎么办呢?”
胤禛冷声:“年世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嫁到他雍亲王府了,怎么还能生出这样的心思?
但是,显然咱们的大猪蹄子四爷会错了意,时兰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爷想错了,我是说,万一哪一日,爷不在府中了,有人要害我,我可如何是好?那时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胤禛这才松了口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爷怎么不说话?”
胤禛起身,将她轻轻地抱在怀中,两只手只固定在她的腰间和肩膀,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爷是怕,怕你变得和她们一样。”
时兰从这句话里听到的了一丝担忧、又或者说是害怕,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双眼。
“我也怕,怕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停了一下,接着又说:“你的心里猜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是我一个人的,是这后院里所有女人的,你是丈夫,是主子,她们自然不敢怨恨,但是她们却能怨恨被你宠爱的人。我孤身一人,若不能自己保护自己,该如何是好?万一哪天你出去办差,我却被她们所害,你回来时,便只能看见我的一副枯骨了。”
“我也怕,怕不能活着再见到你,怕不能再这样靠你的怀中,怕我们好不容易修来的缘分就轻易地被她人断送,我怕得很啊!”
胤禛心中满是震撼,这些话,是不能随意说出来的。
可是,眼前的小丫头却是一字一句地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时兰的话半真半假,说怕是真的,说舍不得和他的缘分也是真的,但是若说她的这番话没有私心,她自己都不信。
胤禛拉下她的手,才终于重见了光明。
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女人,大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
“我可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罢了,只要她不主动害人,他也只当不知道这些事情。
李氏,也得是有个人这样整治一下,也让她知道,不是谁都可以任由她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