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险被蛇咬（1/3）

文华殿大门开着，萧焕坐在席首，他虽然眼瞎，但高中状元的才情并未削减半分，薄唇轻启，谈论的皆是琴棋书画，铁肩道义。

“《尚书》有言：惟德动天，无远勿届，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你怎么看？景炎。”

话音刚落，闻曜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他视野虽是一片白，还是下意识看向了殿门的方向。

皇帝带着温家六小姐来了文华殿？所为何事？

景炎被点名，仓皇地抬起头，唯唯诺诺发不出声。

萧焕也不意外，“景语，你来说。”

朱景语是大郦朝唯一的公主，刚过及笄之年，娇蛮任性，是个无法无天惯了的小祖宗。

“先生，我不信什么天道，满招损谦受益不过是圣人的说辞，我朱景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管他是损还是谦！”

“语儿，又在说什么大话！”崇明帝大步跨进殿门，面上几分愠色。

殿内的人忙向崇明帝请安，朱景语一讪，直接跑过去抱住崇明帝胳膊，撒娇道：“父皇，您来得也太不巧了，平日先生夸我时您不来，偏偏我一说胡话就被您听见了。”

崇明帝咧嘴笑着，“敛之会夸你？父皇不信。”

朱景语傲娇地扬头，“怎么不会，先生经常夸我的。”

“真的吗？敛之。”崇明帝看向萧焕。

萧焕点头，“真的，公主很聪明。”

朱景语心中一喜，望着他，眉目含羞。

崇明帝笑笑，刮了刮朱景语鼻子，“当着你的面儿，敛之怎么会说你不好？”

又聊了几句。

崇明帝转而道：“敛之，今天的日讲就到这儿吧，朕有些事要问你。”

萧焕灰蓝的瞳孔一沉，眼波流转之间又恢复正常，“好。”

学生们都起身收拾笔墨纸砚。

太阳出来晃了一圈，又钻进云层，北风几分猖狂，吹得温昭雪发丝凌乱，寒气裹挟在发丝里，掀起一阵阵温柔的寒意，她站在屋檐下，无意识搓了搓手。

崇明帝望向殿外，“景炎，你姨母特意过来看你，出去跟她说会儿话吧，别说太久，屋外冷。”

朱景炎应了声好。

二皇子和三皇子闻言视线撞在一起，同时闪过疑惑和不甘，又都不动声色错开。

温昭雪背向殿门，将里面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她对其他人没啥想法，只是从朱景语一番话中，发觉她是个娇矜自我、有仇必报的主，决计不能招惹。

温昭雪能猜到皇帝今日来找萧焕所为何事，立太子迫在眉睫，他想听听萧焕的意见，同时也想过来看看几个孩子的学习情况。

他故意夸了朱景语，也提了朱景炎，唯独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二皇子和三皇子，不为别的，他在观察，观察二人的耐力与魄力。

“姨母。”朱景炎候在一旁，打断了温昭雪的思索。

温昭雪朝前走了两步，确定周围没有人，直白地问：“炎儿，你想当皇帝吗？”

朱景炎抬眸，摇了摇头，“不想。”

温昭雪若有所思，“对嘛，我知道你不想，你资质平庸，原也没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