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1/3）

踏，踏，踏……

安静的宫道上，唯有萧泽晏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在其间回荡，仿若来自深渊的无尽呼唤一般，一声一声的缓慢响起。

当那座熟悉的巍峨宫殿出现在宫道的尽头时，萧泽晏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立于层层台阶之下，微微抬了抬眼，凝视着那宫殿的轮廓。

清晨的阳光并不灼热，薄薄的几点暖阳倾泻在了那宫殿的碧瓦琉璃之上，散发出一层淡淡的暖意，仿若神话故事中九天之上的神殿，令人望而生畏。

轻轻的勾了勾唇，萧泽晏却是将那声本欲脱口而出的嗤笑咽回了腹中，平复了内心繁杂的思绪，在漫天普照的暖阳中，在徐徐吹来的清风里，他一步一个台阶地向着那巍峨的宫殿走去，坚定而从容。

“陛下，宁王殿下到了。”

似乎是早已得知了萧泽晏入宫的消息，御书房外，那有些眼生的小太监一瞧见萧泽晏的身影出现，便是对着御书房内的萧练禀报道。

临近御书房，萧泽晏一眼就瞧见了那颇为眼生的小太监，心中疑虑顿生，精致好看的眉眼也不由得微微一蹙，薄唇轻抿，但仅仅只是两步路的功夫，他就又恢复成了原先平静从容的模样。

反正也没有回头路了啊！

“让他进来。”

萧泽晏刚走到门边儿，便听得萧练浑厚的声音自御书房内传来，那小太监极为有眼力见儿地替萧泽晏推开了大门，萧泽晏只是稍稍一抬脚，便是跨门而入。

御书房内，萧练似是一夜不曾休息一般，衣衫整洁地端坐在书案前，提着笔，细细翻阅着一封封送来的奏折，一笔一笔的落下了专属帝王的批红。

“你来了。”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萧泽晏会来，萧练并未抬眼看他，只是静静的做着自己手中的事，平静的等待着萧泽晏的下文。

面上没有丝毫变化，萧泽晏仍是礼数周全地对着萧练行礼道：“孙儿，给皇爷爷请安，愿皇爷爷万福金安。”

万福金安？

似是觉得这个词有些讽刺，萧练放下了手中的笔与奏折，原先微微前倾的身躯向后仰了一仰，目光定格到了前方的孙儿萧泽晏身上，叹息了一声道：“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身为一国的最高统领者，萧练自是有他自己独有的情报系统，故而对于自己今日的举动，萧泽晏亦从未有想隐瞒萧练的意思。

平静的跪到了地面上，萧泽晏从容地对着萧练叩首道：“毓成二十一年时的瑞王殿下，也便是如今的太子萧恕，此贼人与北燕勾结，构陷我父，先太子萧懿谋反，诱发朱雀旧案令得无数清官蒙冤，使得当时东宫冤魂无数，还请皇爷爷为那诸多枉死的生灵做主！”

萧泽晏的话一字一顿的敲击在了萧练的心上，而萧练的脑海中却只回荡着五个字——与北燕，勾结！

当年朱雀旧案背后的实情萧练并非没有过猜想，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其中，竟还有北燕的手笔，而那勾结北燕的人，竟然会是萧恕。

又加之不久前证据确凿的并州贪污案，仿若是一切猜想皆得到了联系，萧练原先无奈的神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放在书案上的左手不由得五指紧握，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暴起。

御书房内的气压渐渐低沉了下来，令得门外候着的太监宫女们，都不由得把腰又向下弯了一弯，把自己的气息敛了一敛，生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触了皇帝的霉头。

“起来吧！把你查到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