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舌如簧（1/2）

“少夫人，听闻明日就有人上门收棉花？”餐桌上，徐管事开口问。

“嗯，已经与人商量好，明日看了货就谈价钱。”温雅回他。

凌家棉田白花花，方圆一里内的邻居也都时常过来问长问短瞧稀奇。而凌家这些个不看好温雅种棉花的人，也都风往哪吹草往哪偏，巴巴地盼望她的棉花能卖个好价钱。

秦氏也蔼然嘱咐，“我们也不懂生意经，你呀，凡是多留几个心眼，别被人诓了才好。”

温雅点头应声，将秦氏对她的关心看在眼里。

“我昨天去地里瞅了一眼，咱们家的棉花硕大蓬松，一看就是高等货，少夫人，你可真厉害！”王巧笑着夸赞。

席间，一家人谈笑不断，其乐融融。

温雅有些恍惚，她应该离开吗？

翌日，天清气好，一阵微风带着丝丝乡野间的清香，吹动马车的门帘。

山路崎岖弯折，马车颠簸摇晃。白坤坐在里面，被颠得头晕脑胀，胃里一阵阵犯恶心，面色煞白地靠在内饰豪华的车内。

“阿福他唤那驾车的伙计，“还有多久到啊？”再颠下去，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老爷，快了，还有不到一里路。”前座的人恭敬回答。

白坤扶着额，早知道这么要命，就叫下人代他去了。这场交易出师不利，让人憋闷。待会儿，他可要好好挤挤那棉农的水分！

村儿里偶有几个下地劳作，或出门办事的人路过，看着这赫然堂皇的马车，不由得都惊住了。清河村何时有人坐过这么高级的马车，惹得人驻足观看。

两刻钟后，马车终于接近目的地。

白坤拉开车窗帘透气，远远地就看见那白茫茫的一大片。

好家伙！那小娘子果然没说假话，这洁白的棉花像是在土地上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直恍得人眼花！

温雅早早起了，洗漱过后去了伙房。

和王巧闲聊两句，坐在餐桌喝红薯稀饭，温雅又在心中理了一遍思绪，以免到时候有细节没顾上。

不多会儿，她吃完后又去把兔笼子打扫了，就要去田里看棉花。

徐管事本想陪着她一道去会那商人白坤，撑撑场面，被温雅婉言拒绝了。

她想，再是知道了白坤的种种劣迹，还是应该请人到屋里坐着慢慢谈，不可失了待客之道。便交代徐管事，只管将堂屋打点妥当，备茶奉食就行。

哪料，一出院门，就看见一辆黑色的马车驶来，刚好停在了棉花田旁边。

温雅的心提了起来，人到了！脚底带风，小跑下了坡。

“白老板早上好，真是辛苦您跑这一趟了！”温雅客气说。

白坤脸色煞白，好容易忍住没有反胃，脸上强行挂上笑容说：“温小娘子，你家这棉田，看着不错，就是不知道质量是不是如表面那般好。”

温雅知道他此话为何，也不计较，莞尔一笑说：“白老板随便看，我这棉花每一朵都个大饱满，吐絮完好，绝对是高级货”。

对方不以为意地四下扫视，看着这一亩棉花蓊勃旺盛，心中直道，果真不是一般的棉田。

附近的村民见了这阵仗，都凑过来看新鲜。这凌家的棉花看来是要丰收了，正找来商贾谈买卖呢。就是不知道她这能否卖出好价钱。

几个村民在一旁小声议论。

村民甲：“我看呐，这棉花卖不起价，我们这县，就没几个人用过这玩意儿！”

村民乙：“我看未必，西北地区冬天寒冷，棉花可做棉被和棉衣，我们这些穷人当然用不上，但县城里那些生意人和外族人，肯定稀罕这东西！”

村民丙笑笑：“如果啊，这棉花脱手，来年我也种！她一个女人都种的出，我还不信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不比她种得好！”

周围的人看得起劲，聊得高兴。

白坤下到棉田里查看，温雅跟在他身后。

他随手摘下一朵棉花，用手扯开，见棉绒细长，久扯不断。又翻开棉花芯细细端详，色泽和外面一样，吐絮成熟，已经可以收获了。

温雅察觉到他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知道他心中对这片棉田甚是满意，便清清嗓子说，“白老板，如果看好了就请屋里坐，我们再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