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1/2）

傍晚，雨势渐小，却也没有一丝要停的意思。

凌家小院儿几间屋子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渗水，墙面东一块西一块的水渍，看着斑驳而污浊。

除凌语烛外，几人都坐在堂屋唠嗑。

“哎，真是看走了眼，那工头给我说他是老师傅，还给县衙修过院子。花了整整五1两银子，却整得这般不如意，银子算是打了水漂了！”秦氏气得捶胸顿足。

“夫人，您也别自责，那人肯定是看你不懂门道，有心欺骗讹诈，现在这样的人可不少，咱们是防不胜防。”徐管事又想起奸商白坤，宽慰她道。

温雅顺着话茬，提建议说：“这房屋已经有些年生了，我看后院还有一大片空地，要不咱们再起几间宽敞些的屋子。”

几人听了，都觉得此事来得突然。

现在的院子旧是旧了些，墙檐还有些渗水，但找个靠谱的工匠好生修葺整补一番，还是不错的，不至于就不能住人了。

秦氏听了她的话，倒是动了心。

她那间屋是整个院子里最为宽敞的，但也只有三丈见方，还不及从前卧室的三分之一大。但起房子可不是件小事，工期长，花销大，得好好打算。

半晌，徐管事诺诺开口劝，“少夫人，这屋子也不是住不得人，咱们都不懂建造房屋这一套，老奴担心又遇上些偷工减料的黑心工人，到时候钱花得不值当。”

而且，好不容易赚来个二百两银子，又要拿出一部分，作不必要的开销，他心疼啊。

“徐管事，您的顾虑我也清楚。马上邻近冬天，这房屋又年代久，渗水还不抵寒，就算这一层一层的整补，怕是更容易留下隐患。”她耐心解释。

“况且，眼下夫君准备考科举，县试过后还有院试，若是中了个秀才，还有机会参加乡试和会试。可我们家连一间像样的书房都没有，怎能让夫君安心读书？”

徐管事听了，顿时哑了声。

其他的且不说，光公子考取功名这一事，是万万不可有分毫怠慢的。这不仅关乎到他们几人眼前的利益，更是事关凌家荣辱的大事。

秦氏本就动了心，听了温雅后半段话后，直接一拍案几，铿锵道：“我同意！”

温雅又看向徐管事和其余两人，也都不住地点头称是。

“那等雨停了，我就去问村长介绍个靠谱的工头，咱们再起几间大屋子！”

秦氏走近拉过她的手，欢欣说：“雅雅，你聪明伶俐，眼界也宽，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了，娘也放心。”

温雅莞尔点头，几人继续谈笑，不在话下。

连续下了两天雨，气温彻底降了下来。

立秋过后的夜晚本就带有凉意，现在更是带了三分刺骨寒冷。

夜里，温雅裹着薄被子，外加搭了两间衣衫御寒，躺在床上酣睡。

迷糊间，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还是睡在自己床上，而凌语烛则站在一旁俯身看她，表情是说不出的深情而绝望。

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却发不出声音，也不得动弹。

忽然，上方垂下一滴水一样的东西，坠落在了她的脸上。抬眼看清，那是凌语烛掉落的泪。

他轻启嘴唇，说了一句话，她听不到。

对方又重复了一边，她还是听不到，只能模糊辨认出唇形。

“别走

温雅使劲挣扎，终于在最后一刻挣脱了，耳边却听到一个声音。

“滴答”。

倏地睁开眼，额间冰冰凉凉。

又是“滴答”几声，水滴陆陆续续低落在同一个位置，形成一小股水流，滑下她的脸颊。

她猛然坐起身，伸过手去，几滴水陆续掉落手心。

漏雨了？

抬手抹去一脸的雨水。

也是服，这什么缺心眼儿的屋子，不光漏雨，还光照着人家脑门儿漏！

她抱起被子下了床，犯起了难。现在咋整，去和王巧挤一挤？会被怀疑吧。

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哎，睡地上吧。

她抽出枕头下的纸扇，小心翼翼地放进床头的柜子里。又点燃桌上的油灯，刚准备把被子扔地上，猛地收住了手。

屋内还有其他漏水点，连地板也被打湿了。

温雅被雨水弄醒，本就憋气，现在看到一地的水，更是一肚子火。

几个意思，不准她睡觉了？好歹她还带个天气系统呢，嘲讽谁呢？信不信她现在就召个烈日当空出来！

冲动之前，又想想自己所剩无几的积分，还是算了，狗命要紧。

夜风夹着雨，呼呼吹着，温雅打了个喷嚏，环抱住双臂，无聊地往四下看。

凌语烛正美滋滋地在炕上酣睡，她心里犯酸眼里犯红。复又想起刚才那个梦，凌语烛哭着让她不要走的梦。

看着看着，脑子里生出一个歹念。

炕头这么宽，三个人都睡得下。她和凌语烛同睡一屋这么久，大家都是和衣而睡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