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1/2）

萧奕轩的话让容斯慈和柳含香看到了希望。两人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恳切复述。

容斯慈：“方才钱倩倩下去后，有一秀女在后面胡说若是她定要将您的话顶还回去才罢休。臣女、臣女这才生出别的心思。”

柳含香：“对、是这样的。臣女并无挑衅之意，原只想是能引起殿下一二关注”

原话短短三个字“顶回去”在但换些词、加些句后，便添油加醋将林云熙架上了众矢之的。

“求殿下做主。”

“求殿下恕罪。”

二人说完后深深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泪眼婆娑，满身狼狈，可怜的样子令其他几位皇子都不禁有所动人。

大皇子一发冲冠为红颜，怒拍桌子道：“我倒不知宫里有这般张狂的秀女。此话是何人所说，还不站上前来。”

五皇子思量后言：“倒也有可能是这二人为自己开脱，不若将那秀女叫来询问一二。”

萧奕轩目光凝视似带着笑意。

他说道：“既然如此，永宁侯之女林云熙，你上前来说说看？”

四下一片哗然。

“为什么二殿下知道她的名字？”

“谁知道呢，不过要我说，被那位盯上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话说她刚才真有像那两位秀女所言吗？胆子也太大了吧。”

“不知道啊，她们站在后面说，那会子我也没留意。”

这点名来的猝不及防。

萧奕轩的声音随意中透着慵懒，是有些苏的磁性音，但带上几分令人恼火的愉悦感，令人心尖颤动又恨得牙痒痒。

他显然是个贯会拱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只没想到的是，他竟记得自己名字，眼下还是一副要算账的架势。

正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容斯慈和柳含香的下场已然被看见，心里如何想不管，但这指控绝不能认下。

林云熙捏紧手中的方帕，薄汗微湿鬓角，但面上不显分毫。

她沉步上前道：“回二殿下，方才见钱秀女哭得厉害，臣女只是以寻常人相互讨教和比试的视角安慰她，并无其他意思。若不相信，可以找其余听到的秀女作证。”

那句“顶回去”虽是随感所言，但反应过来后她很快着补，若是找其余秀女对峙她也不慌。但重要的不是她如何说，而是凉亭那位心中是如何想。

目光低垂，视线冷静扫过容、柳二人，不露半分情绪再道：“许是这两位秀女生了旁门左道的心思，自顾自寻觅着了借口。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更别提她们还将臣女的话添油加醋，全然变了意思。”

柳含香眼泪汪汪地摇摇头，视线模糊中，林云熙气定神闲地站着，说话掷地有声，而她方寸大乱的跪着，口中呜咽难言，无处出反驳之言。

容斯慈亦是面色通红。

二人对这一番言论均无法反驳。

五皇子眼睛微微眯起，故意叹道，“二哥威名远赫，谅也无人敢造次口无遮拦。看来是两位秀女品行不端，犯错后先推诿到旁人身上了。”

容斯慈急了，她想起了什么，赶忙道，“殿下可以方才询问展示作诗的秀女钱倩倩，臣女没有说谎！”

她与钱倩倩同住一寝，父兄在朝堂上亦多有往来，若她愿意替自己作伪证，或许能躲过一节。

林云熙神情微凝，按不做声地朝钱倩倩望去一眼，看见她神情坚定给了自己一个放心的眼神，心中放松下来。

果然，那钱倩倩被叫上前后，虽颤颤巍巍，声音还带着几分抖，却道：“事情如林秀女所言一致。”她没那个好心搅合进这桩官司，容斯慈拉人下水的性格也不适合深交，不如还了林云熙方才安慰自己的好意。

一旁的阮嬷嬷也面色微沉，今日是她带人过来，这两个秀女洋相百出，还惹得皇子不快，当下更是出了这档子事，若真有人胆大妄言，自己也定然要连带受罚，不若全盘归咎到那两人身上为好。

遂上前道，“二殿下，看来一切如五殿下所言，是这两位秀女品行不端，还妄拖旁人下水。”

这番言论令人信服，连方才动怒的大皇子也一脸认同地点点头。

人心所向，事局已定。

萧奕轩也并不打算深究，他摆摆手让宫女将那两个面如死灰的秀女带了下去。

林云熙终于长舒口气，坦然回望萧奕轩所在的放向。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吧？

却见萧奕轩招手，在小太监耳边低语几句，那太监像是屁股上着了火，一溜烟跑到自己面前，笑逐颜开，嗓门扯得老大道，“这位林秀女，我们二殿下说您长得标致，让您上前献艺呢。”

如此反差的对待让周围一众秀女暗暗眼红。

很好，不愧是他。

成功给自己树敌，还强拉自己上去丢人。

她哪里会什么才艺？

林云熙无奈摊手道，“还望殿下恕罪，臣女自幼在关外长大，平日随性散漫了些，并无才艺。”

萧奕轩斟酌她这番话所言虚实，目光打量过去，见那林云熙面上恭敬，并无异状，可偏偏他就觉得这妮子是在敷衍自己。

方才那番话他可听见了，但相比推诿责任的蠢货，他还是更欣赏能自圆其说的聪明人，故没有深究。

但这可不代表事情完全算了。

他道：“既如此，便上来倒茶赔罪吧。”

林云熙愣神，下意识回道：“可殿下的茶是方才倒好的，是满的。”

能伺候皇子左右的侍人都精细妥帖，放在自家殿下面前的茶向来是温度、水量不多一分亦不少一分的。更别提林云熙可看到那位站在萧奕轩后面的小太监是才将杯子添满的，自己上去是要倒哪一门茶呢？

萧奕轩面不改色斜睨了身后的小顺子一眼，小顺子立刻心领神会将杯中茶水尽数泼了去，端端正正又将杯子摆上前。

萧奕轩手指轻点石桌道：“杯子空了，倒茶。”

林云熙：“”当她看不见是吧？

林云熙保持着心平气和走进凉亭。倒茶便倒茶吧，小事情，早倒完早了事。

这是林云熙第二次近距离看萧奕轩。

他眉眼熠熠，精致的五官透着不羁和洒脱。此时的他并无马背上张扬的威压，大咧咧的坐着，看着不像皇子，倒像是市井小子调戏姑娘家，有几分无赖气质。那颗点在眼下的美人痣微微泛着红，似刺破了皮。

但谁能伤到他呢？林云熙有些疑惑。

萧奕轩亦打量着她。

面前这姑娘他见过的，身材娇小，瓜子脸，柳叶眉，虽然肌肤不似京城女儿家那么白皙，也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站着不动时，眉眼间似带着温婉的浅笑，清丽动人，似自家后院娇养着的茉莉花，洁白无瑕，带着羞涩的芬芳。

如若不是他听见过，谁能想象这样的姑娘会说出那般胆大妄为的言论。

那日宫道上，她愤然批道：“专横跋扈，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