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自由与生命（1/2）

库洛洛的暴怒其实在薇娜丝的意料之中。毕竟她的反抗从各种方面来讲都伤到了对方的自尊心。库洛洛要是能忍下去才奇怪。

但她现在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了。

薇娜丝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好像都要被对方勒得折断。

“主人生气了吗？其实主人没必要生气，特别是为这种事情生气。”薇娜丝脸上还是带着些笑容。

库洛洛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在树干上。薇娜丝也没有反抗。

薇娜丝感觉自己可能确实是被库洛洛影响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那股不甘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明明应该顺从，但是库洛洛越是这样逼她，越是这样放在明面上让她不得不服从，她就越抗拒越讨厌，她一定想做些什么。

对，她一定想做些什么来证明，证明

她一点也不想服从，她讨厌服从，但是她的命运却总是让她在服从。

可是明明自来到这个世界起，她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抗，这是那个人教会自己的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种美德都快要成为她灵魂上的刻印，伴着她生，伴着她死。

对了，她想证明些什么呢

巴里斯的死后惨状又突然出现在薇娜丝的脑海中，她突然觉得一阵反胃。她痛恨弱小的自己，她痛恨只能被支配的命运，而库洛洛的出现，将她只浮于表面的服从不再能继续维持下去，她心中那股真正的不想服从的情绪，却被轻易激发了出来。

她心里也明白的，库洛洛和其他那些人想要的她的服从是不一样的，是她不能忍受的那种服从，细细密密，扎进她的皮肤里。

最重要的是，他一次又一次狠狠踩在了她的神经上，一次次刺激她，她已经无法满足与心里骂几句就可以排解这种不满，她甚至已经骂不出更多难听的话。

更多时候，她想要将这种情绪宣之于口，她想要亲口告诉库洛洛，她永远不会对她真正臣服。

哪怕他可以让她所任何事，她也可以顺从他去做这些事。但是，她要让他知道，她的心从未对他屈从过。

她不想忍受了。

不是因为她的承受力到了极限，因为人的承受力可以无限大，没有尽头。只是，她太迫切想要告诉对方自己的反抗，不然，她一定会失去些什么珍贵的东西，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然后，她会自己把自己逼疯掉，她疯掉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很讨厌，她见过疯掉的人是什么样子，她不想要带着这样的心态活着，她不想要变成那样。

那不是她。

所以，哪怕惹库洛洛生气，哪怕她可能死掉。

活着，真的那么重要吗？

薇娜丝突然在心中这样问自己。

库洛洛捏住她脖颈的手掌不断收紧，薇娜丝感觉越来越喘不过气。面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发暗。

上次她快死掉的时候，她选择了和西索合作。自由与生命之间，她选择了生命。

这一次，她选择了自由。

薇娜丝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但是，她永远爱自由，那是会伴她生，伴她死的，刻在她灵魂上的自由。

她可以选择不变成疯子活着，又可以选择为了自由而死去，真好。

薇娜丝嘴角带着笑意，渐渐闭上眼睛。

她觉得，自己死去的时候一定是很美的，才不会像巴里斯那样丑陋，恶心，又，毫无意义。明明她在这个世界也有好好努力活着呢。

系统自察觉到薇娜丝的想法后，就一直在她脑袋里播放着人类悲伤的哭声，就像是献给薇娜丝最后的哀歌，机器不能哭泣，他只能靠录音来表达自己的难过。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劝慰薇娜丝的话。系统当时选择薇娜丝，也是因为薇娜丝是他喜欢的宿主，他喜欢宿主的性格，可是他将宿主带到了这个世界，这就是最大的灾难，是他对不起宿主。

但是，他真的宁愿宿主多骂他几句，他想阻止，可，他正因为宿主是这样，他才会喜欢宿主

飞坦从地牢里出来的时候，时间也没过去多久，但他出来后并没有看到团长和薇娜丝，便问了几句。

“团长说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侠客手里拿着刚挂断的手机回答了飞坦的问题。信长笑话了几句飞坦这次竟然吃了这么大亏，飞坦又怼回去说越疼痛，他就越兴奋，他已经给了那些人他的谢礼。

不一会儿，库洛洛带着薇娜丝就从林中出来了，两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除了薇娜丝脖子上的青紫掐痕有些显眼。

库洛洛将薇娜丝带到众人面前，语气平静而舒缓，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