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夫家下落（1/2）

官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来往马骡如流水般不曾停歇，贩夫走卒交头接耳，乍一望去，甚是热闹。

仲益笑容微敛，眉心微紧，回首远眺车马离开后的滚滚尘土，心中起了思量。

蒋琬却是展颜笑道：“看来青州尚算无虞，不知这青州县尉是否听闻胡人南下之事，想来应是收到罢，这里”她极目四望，青州一如平常，城门大开，守卫防备松懈，普通百姓亦不闻风声鹤唳。

青州隶属安平郡，离朝都需快马加鞭骑行半月，胡人大部队若要抵达此处必先经过平陆郡。

蒋琬对平陆郡郡守有几分了解，听说是个踔厉风发般的人物，想来应是挡住了鞑子南下步伐。

仲益在旁沉默不语，或许他不如蒋琬能够识文断字，却自有套从小练就的看人本领。

这么会儿，已是瞧见不少高门大户携妻挈子、斗量车载地往城外来，看那样子应是要离开此地；若细看，富户们神思不属、形色仓皇，若非出事，如何能舍得这青州城的祖宗基业。

他不过在山里待了几日，一出来已是风云变幻，似有风雨欲来。

两人入了城，仲益问：“琬姐姐，你欲去往何处寻你夫君。”

蒋琬忖度道：“这青州最好的客店位于何处，他们兴许会去那儿安顿。”温家众人虽不是骄奢淫逸的性子，却不会委屈自己。他们于青州并无故旧，亦不会于此停留，大概率会去客栈休整。

仲益带蒋琬穿过主街，来到一家三层小楼客店。

客店门前无甚人员往来，门外立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小二，姿势有些懒散，蒋琬疑道：“这就是青州最好的客店？”这客栈修建得倒是气派，却属实少了些人气。

仲益颔首，上前同那小二交谈。

蒋琬安静听他们讲话，不过片刻，仲益已是和小二称兄道弟，待两人说说笑笑一盏茶，仲益问道：“张哥，你们店里近两日有姓温的人家住店吗？”

“姓温的，我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家人，打听这个干什么，我们掌柜的可不让我们往外头透露客人之事？”

仲益拿出前日骗得的碎银，塞给小二，颇为亲近地同他咬耳朵：“不瞒张哥，这位姐姐是那家亲人，我要是帮她寻到家人，可以给我十两银哩，到时候分张哥一半；”

他停顿了下继续道：“且若是温家人也在找她，没准张哥还能得到赏银，我听这姐姐说，她家人都是贵人！张哥你如此心善，亦不忍看这娇娇弱弱的女郎同家人分散吧。”

这一番话，以利诱之，以情劝之。

小二瞄了眼蒋琬，有些狐疑，这女郎一身粗布裙衫，与前日那家子的蜀锦吴绫实在天差地别，然她容貌秀丽温婉，肤白胜雪，弱质纤纤，确实像被那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富家女郎。

他将那银子收起来，小声说：“告诉你们也无妨，你别说出去就行，要是被掌柜的知道，我这差事可是要丢的。其实也是不愿见这位姐姐错过亲人。”

仲益堆笑，忙道：“那肯定不会，张哥你还不知道，我是那最守信的人。”

小二悄悄往店里张望了下，回道：“前日来了一家温姓人，四口人是吧？”目光转向蒋琬，等她确认。

蒋琬立马道：“两男两女，一对兄妹，一名老人家是他们母亲，还有名护卫，应该是这样。”

小二点头，眼里带了几分可惜：“你来晚了，他们今早刚结算了费用离开，如今不知道去了何处。”

蒋琬呆愣在原地，没想到如此之巧，他们真走了，竟然没有多留几日，他们没有来寻她？即使不寻她，又何须这般赶，这连日奔波，不曾疲累吗？

小二看出她的失魂落魄，好心说了句：“这位姐姐不要太难过，他们许是还在这城里，只要在这，总能见着的，我们青州城不大。”

蒋琬勉强挤出抹笑道谢，转身混混沌沌地向前迈了几步，忽感再不能往前，垂下羽睫，竟是袖子被拽住，回过神来，见仲益蹙眉瞧她，笑中生涩道：“怎么了？”

仲益定定看她一会儿，闷声闷气道：“琬姐姐，你跟我说说他们模样，我有相熟之人，许是能帮你寻到夫家，他们对这街上的人来人往最为熟悉。”

蒋琬欣喜，即刻将温家几人的身高模样以及分散时他们的衣裳配饰告知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