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顾宜(1/2)
正月初八,宜出行。
杨夫人亦要返回晋阳郡,两拨人马陆续装点行李,穿梭忙碌。柳槿和牵着哭得直抽抽的徐怀,一语不发地立在廊前,看着众人行色匆匆。
觉清想起了窝在墙角遭人遗弃的狗儿,不禁失笑,上前抱住徐怀:“待阿姐回来,怀哥儿想必已学会骑马了。到时候阿姐带你去跑马可好?”
徐怀用手背蹭眼泪,可怜地抱怨:“但我学的是骑驴”
柳槿和不客气道:“将小茹都借你骑了,还要挑三拣四,今日多背三页书罢!”
徐怀嚎啕大哭,抱住觉清脖子:“阿姐阿姐,我不要跟姐夫过!”
觉清无奈,轻推了柳槿和一把:“你何苦招惹他,哭个没完了。”
柳槿和拽住她想缩回去的手,闷声道:“既如此,将我带走罢,如了这臭小子的意。”
“我也要去阳州,阿姐!”
觉清又羞又恼,“你们俩才是亲兄弟吧?”
“瞧他那爱哭的样儿,岂有我半分坚韧?”
徐怀气呼呼踩了柳槿和一脚,跑去找念儿哭诉了。
觉清歪了歪头,看着柳槿和笑:“大人,眼下你宰马,倒也来得及。”
柳槿和叹气:“本大人有什么法子?宰了马还有驴,没了驴还有牛,总不能给你拴在屋里吧?”
“京中许多夫人便待在一方院落内度过余生。她们行过最远的路,都不曾离开京畿。大人,其实我很感激你。”
“嘴上说说,有什么用?”柳槿和道:“没有别的表示?一口一个大人,莫非你是衙门新招的书吏不成。”
觉清哪能不明白他心中的小九九。
她拉着他衣角,拐到无旁人经过的小径上,浅笑着仰头看他。
柳槿和不自觉地滚动一下喉结,气息渐渐紊乱。他唾弃自己——实在是不战而降、毫无抵抗力。
觉清张了张檀口:“柳槿和!”
他一怔,十足不满道:“不是这个”
他接下来的话被觉清蜻蜓点水的吻打散了。
柳槿和呆愣在原地。那一瞬袭来的淡雅的香气,是她每日揩的梅膏,他每晚平躺时都要受这香味撩拨;下颌轻柔的触感,小小的“啵”的一声,兴许还留下她的口脂印
柳槿和用手指点了点那处微微发烫的皮肤,凑到鼻下嗅,却没闻见什么。
晃过神来,他羞耻得锤墙,竟做出如此浪荡的举动,真是
“大人,您在做什么?”青松悚然地看着柳槿和一会儿摸下巴傻笑、一会儿捂脸长叹,不可置信问。
柳槿和轻咳,“夫人和老夫人都打点好了么?”
“方才夫人急轰轰地奔进马车,催着快走,也不知怎地了,”青松挠头:“眼下怕是都走出去好几里路了。”
柳槿和笑出声来,“她也不过如此罢。”
青松猜不透自家大人说什么谜语,索性自顾自说:“小世子可伤心了,还扒在柱子上哭呢。大人您不去哄哄?”
柳槿和略一沉吟,“将捐田的事务先交予强睿,我带他去安城。”
徐怀对姐夫的怨怼没持续多久,被柳槿和抱在怀里骑驴赶路时,他兴奋地将阿姐离开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柳槿和按住他乱舞的小胳膊腿儿:“小孩儿就是麻烦。”
徐怀哼道:“我要告诉阿姐去!你现在嫌弃我,往后就会嫌弃阿姐的小孩儿。”
“你阿姐的小孩不就是我的小孩儿么?肯定比你乖巧多了。”
“那我只喜欢像阿姐的侄女,不喜欢像姐夫的侄子!”
“哦,可你阿姐必然更疼爱自己的孩子,你这般做,只怕你阿姐转头就不要你了。”
徐怀哗哗掉眼泪。
青松听得都汗颜,驱着驴上前:“大人您何必将小世子惹哭?”
柳槿和瞟了眼徐怀湿漉漉的脸。
咳,当然是因为,臭小子哭起来跟他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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