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何谓贪念（1/2）

小巷幽深，街上的光照不到狭长的巷子里，她怕夜，每次走到这里都会加快脚步。

等走到门前，才发现黑夜中透出的一抹亮色。

江上清就静静地倚在她小院的外墙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她在他面前站了许久，他都没有动一下。

她实在没有想到最是守规矩礼仪的他，如今还会再来寻她。

无奈地走上前去，轻轻推了一下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怕他会失控。心乱意乱的出了莲花楼，却还是忍不住想见她，想问她原因，不受控制地就来到了这里。

可能是临近初秋了，夜晚的风有些凉，等的时间久了，浮躁的心也便冷静了下来。

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又有什么资格去管她做什么？他没有这样的资格。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话，只是依旧保持着倚墙的姿势，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她见他不动，又上前凑了凑，敏感地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以为他喝醉了，又推了一下他继续问：“你没事吧？”

江上清听到她关心的语气，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声音低哑地说了声：“我难受。”

他真的很难受，心里难受，身上也难受。

“哪里难受？”她继续问。

他将头向旁边一侧，露出抓出血痕的脖颈，给她看看。

她凑上前去，借着夜色的微弱的光亮，终于看清了他脖颈上的抓痕。

“怎么这么红，你是因为喝酒了才这样吗？”

江上清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她回想和江上清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好像从来没有碰过酒，又继续问：“以前喝过酒吗？”

江上清像是在仔细思索，又像是没有回过神，过了很久才又摇了摇头道：“没有。”

“你可能对酒精过敏，你这样的身体，是不能饮酒的，华林呢，让他带你回去找大夫看看，再买一些止痒的药膏。”

江上清又不说话了，倚着墙一声不应。

她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喝醉了，但看着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站在墙边，也不见华林的身影，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转身去开门，然后又回来扶他：“先进来坐会儿吧，我先给你涂点药。”

江上清听话地跟着她往院中走去，看上去脚步有些蹒跚，一路走得却是颇为顺利。

她将江上清安置在小院的竹凳上，回到屋中，取出了一瓶药膏，走到他跟前，轻言道：“我只有这个清凉止痒的药膏，给你涂一点试试，应该会舒服一些。”

江上清依旧没有应声，只是愣愣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许清如，像是走神了一般。

他不应声，她只好走上前去，跟他说测一下头，江上清这才闻言向一边偏了一下头，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脖颈。

她看到这样的伤口，心里无可避免地难受了一下，打开药膏的盖子，取出一点药膏，均匀地涂在了他的脖子上。

院中的灯光过于昏暗，她凑得很紧，近到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声，近到夜晚的风轻轻一吹，她鬓角的散发便落到了他的脸上。

拂过之处，痒痒的，比身上的皮肤还要痒。

江上清轻轻回眸，眼睛的余光不受控制地看向了许清如。

入目的是她修长的脖颈，皮肤细腻的像上好的白瓷，小巧的耳垂上戴着红色的珊瑚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就在他的眼前，近到她身上的香气，充斥着他的感官，近到他只要轻轻一回头便能吻到她的脸，近到害怕让她听到他错乱的心跳声。

他不敢再看看，双手紧紧地扣着竹凳的把手，垂眸看向了地上杂乱的石头。

她丝毫没有发现江上清的异样，给他上完药便起身去了厨房，给他熬了一碗醒酒汤，端过来让他喝了下去，才长舒一口气。

坐到另一侧的竹凳子上，耐心地等着他酒醒，好让他回去。

过来一会儿，他却着急地起身，向院中的水渠旁吐了起来。

她赶紧上前去拍着他消瘦的后背，给他顺气，看着他吐出来的，只有她刚给他喝下去的醒酒汤，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待江上清吐完，神色平静下来，她忍不住对他问：“晚上没吃饭？”

他点了点头。

她的好脾气终于用尽，唇角扯出了几分讽刺地笑，没好气地对他道：“江上清你多大人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不吃饭你喝什么酒，是嫌自己过得太舒服了吗？”

他睁着迷蒙的眼睛，有些委屈地对她道：“我喝错了，以为是茶。”

她真的是被气笑了：“我是疯了才相信你茶酒不分。”说完便要转身向厨房而去。

他却牵住了她的袖口，阻止她向前的脚步，她不耐烦地看着他问：“又干嘛？”

他神情怯怯的，双眼迷蒙又可怜地对着她说：“有点冷。”

“冷就赶紧回府吧。”她没好气地应道。

他没有回应，手顺着她的袖口往下挪动了几分，用他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委屈巴巴地重复道：“清如，我冷。”

她真的头都要大了，看着他这一副活像谁家被遗弃小狗的可怜模样，只能愤愤地转过身，把他扶到了屋中坐下。

给他倒了一碗热水，放进他手中，见他端好了，这才没好气地说了句：“喝，喝完就不冷了。”

江上清像是没有听出她口气中的气愤一般，对她傻笑了下，乖巧地抱着瓷碗，小口地喝了起来。

见惯了他优雅品茶的模样，如今见他端着饭碗喝水，还依旧保持着优雅姿态，模样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他喝了酒，倒是很有趣，无奈地笑了笑，不再跟他置气，转身去了厨房。

从厨房的鱼缸里取出将养着的鱼，处理干净，这才放入锅中翻炒，去掉鱼腥味，将切好的姜丝放入锅中，慢慢地炖了起来。

鱼塘在锅中炖着，许清如又去了一些面粉，搓成面团，等锅中的鱼汤开锅了，将面团用刀切成薄薄的面片，轻轻一翻便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