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1/2）

陈姿说的话一字一句朝她耳膜砸过来，刺激得她眼眶直发酸。

屁股后面的几个人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文文静静的女生是个杀人犯，陈姿像泄了气般垂下手。

“她现在可是我们学校的红人呢，”陈姿腾出一只手在校服口袋里摸索，“胡春，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陈姿话落已经举起手里的小型相机对准了胡春。

“抬头胡春，看这里。”陈姿语气轻快，像是喊朋友一起玩一样喊她。

胡春脸上再没有明媚的笑容，而是冷冷盯住漆黑的针孔大小的镜头，眼球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出红血丝，一瞬间，还没完全尘封的记忆卷土重来，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吞咽口水，双手紧紧攥住校裤，全身绷直。

陈姿很满意她的反应，嘴角长长拉出笑容，可胡春背脊挺直，马尾高高束起，一股不经意的傲然让陈姿很不痛苦。

“那感觉又来了是吗？”陈姿看着胡春悄悄颤抖的双手，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围传来放肆的笑声。

“姿姐，樵哥那边出事了，正找我们呢。”

陈姿拉下了脸，手依然举着相机，缓缓靠近被逼在角落的胡春。

镜头怼着胡春的脸，陈姿冷笑出声，凑近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胡春，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的。”

陈姿叫人捏住了胡春的脸颊，胡春皱眉却怎么也甩不开那只手。

胡春眼看着陈姿掏出了一支口红。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回忆回忆吧。”说着，她拧开口红重重地抹在胡春淡粉色的嘴唇上，胡春的嘴唇被她按压到变形，又立马恢复原状。

他们走后，胡春在冷风中伫立了很久，双手仍然紧紧捏着裤缝，指节泛白，好似沉浸在某段回忆中，脑海中已有万千思绪奔腾而过。

直到被晚风吹得打了个寒颤，她才慌忙捡起散落的课本塞进书包，飞速逃离这个小巷。

胡春越走越快，傍晚的秋风毫不留情的灌进她的脖颈，冷气蔓延到四肢。

眼看前面的拐角就可以逃出小巷，胡春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猝不及防朝地面砸下去。

胡春来不及伸手，胳膊肘狠狠撞向凹凸不平的水泥路，可背部却没有感到意料中的疼痛，胡春睁开眼，下意识朝身后看过去。

只浅浅瞥到一眼，胡春吓得惊叫出声，从那人身上弹开。

墙角躺着一个男生，白色的校服胸口位置暗红一片，脸蛋上有喷溅的暗红色血迹，显然已经干涸。

胡春瞪大了双眼，还没从眼前骇人的景象中回神，头顶接着响起一道清隽的男音。

“瞎叫什么？”

男生撑起身体靠上墙，缓慢抬头，看见面前的人时身躯一颤，视线在她脸上游移，轻飘飘掠过她猩红的嘴唇，最后落在她的校服胸前的校徽上。

胡春也在他抬头的瞬间看清了他的脸，脑海里踊跃出台上少年的风光身影。

胡春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扯过书包就要起身离开。

“喂，你就这样见死不救？”

胡春没听见似的，没有停下动作。

男生声音发哑，一手拉住胡春的手臂，向下扯了扯，与此同时，自己的身躯向前。

一下拉进了两人的距离，胡春拧眉，手下用力却挣不脱他的手。

“放手。”胡春不再挣扎，静下来凝眸看他。

“被欺负了？”男生怕她跑了似的依然抓着她的手臂，偏头近距离观察胡春脸颊一侧的淡红色指印。

胡春刚开始害怕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面对这个穿着校服还满身是血的男生，她照样露出笑容。

男生没有感到惊讶，抬起手靠近她的脸，胡春脑袋向后躲开，男生盯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一手固住她的后颈，伸出大拇指重重的擦在她的唇上，口红被他延长出一道，此刻看起来像小丑的嘴巴。

胡春忽视唇上被按压后发麻的感觉。

男生低眸看了眼染上口红的拇指，皱眉在身后的墙壁擦了擦。

胡春看着他的动作，敛眸道：“受伤了吗？”

“没有。”

男生回答得很快，松开手，重新靠上墙壁，微仰着脑袋半撩起眸子看她。

“”

胡春回视他，端详起他的样貌，眉眼很浓，鼻梁线条流畅，鼻尖微微翘起，唇角自然勾着，刘海被汗浸湿，露出额头，额角还有一条小伤口，依稀和记忆中的脸重合。

“我记得我们说过别再见面。”

男生喉结上下滚动，喉咙里溢出短促的笑。

“是你倒在我身上在先。”

“我们可以装作不认识。”胡春对他的回答并不感到尴尬，仿佛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