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1/2）

不过经过几日暗搓搓的观察，他看大王似乎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真实想法，尤其每每在薛太尉面前的时候，便刻意装得深沉傲娇，口是心非。

如果不是在意对方，他何必处处针对，故作冷漠，极力撇清两人的干系，但在听别人背后编排，又气得暴跳如雷。

做的已经这样明显，如果真没点刻骨铭心的过往，还真的难以置信。

只是……

若真有书上那样一个人，也很好啊，至少在女人之中，能接触大王玉体，治一治大王一近女色便浑身长满红疹的奇怪毛病吧。

毕竟那病怪折磨人，搞不好真不能娶亲，当一辈子的孤家寡人。

观狐悠悠叹息着，在廊下把药汤晾温了，才端进来捧到姒郸尹眼前，“药不烫了，大王赶紧喝罢。”

姒郸尹似没听见，仍坐在铜镜前抓挠，像只多动的猴子，不停地扭来扭去，去蹭那些起了疹的皮肤。

观狐吓了一跳，忙将他手按住，“大王不能再挠了，再挠会流血的。”

姒郸尹痒得难受，又不能碰，忍得眼底猩红一片，“是哪个狗才放婢女进来的，叫长史官立刻辞了，轰出藩邸。”

裸在外面的脖子夸张地爬满了赤红疹子，他肤色随他生母苏氏，天生就白，即便为了看上去有些男子气概刻意晒过，也还是比寻常人白上几分。这两日生了红疹，又抓破不少，白玉似的肤色一衬，红得极是骇人。

观狐把衣领剥开瞧了一眼，倒抽了一口凉气。里面的疹子已经烂了，衣裳血迹点点。

从前倒还没这么严重的，只要远远隔离了婢女，绝不会发病，如今不过是无意间手指碰到了婢女的帕子，一夜之间发了疹，生得一片一片。

“怎么办呢怎么办，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重了。”观狐慌得手足无措，攥着手走来走去，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姒郸尹让他转得头也晕晕的，“你又不是医官，急能有什么用，不如把药端来我喝。”

“是小底糊涂了。”观狐把药碗捧了过来，姒郸尹皱着眉一口饮了。

观狐问：“大王要不要休病假？小底这就和长史说去。”

姒郸尹最烦他这种天快塌下来的调调，闻言把碗丢到案上，“不休不休，谁敢去说，我打断他的腿。”

又不是泥巴捏的人，说烂就能烂了。他要是不去，遇事就躲，这病一辈子都没法好了。

姒郸尹记得，他染上这种皮肤病是从西疆回来之后的事情。

那时候他十八岁，带着满心的伤痛就藩定陶县，他把事情告知了唯一信得过的王宪，作为近似于叔伯的亲信大臣，王宪为他择选了一名清白的良家女。

他也下定决心忘记过去，从头开始，于是听从了王宪的安排。

那名良家女尚是处妾，并未失贞，身心都干净纯洁，他试着去接纳，却在触碰的时候浑身颤栗不止，皮肤表面长出可怕的红疹。

病情来势汹汹，王宪怀疑那女人已经染病，是有心之人暗中作梗，意图危害他的身体，将那位良家女下了狱。

他病愈后，再没见到，但那之后就变得特别离奇，只要他触碰任何女人就会抑制不住恶心，浑身长疹，奇痒无比。

王宪暗中遍访名医，请了无数大江南北的疾医看过，都诊断为对香粉过敏，只一位从南方来的疾医给出了不同的诊断结果。

那位疾医说：“在大王心里有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她是大王的第一个女人，也是誓与她白首共度一生的女人，却因种种缘由分离，再不能相见。大王爱不是，恨不是，也无法放下，遂成一块心病。大王忠诚情感，无力接受旁人，一旦跨过了界限，就会下意识地抗拒，从而紧张压抑，畏惧惶恐，生满红疹。大王心病不除，病就不能愈。”

“那要如何医治心病？”他问。

疾医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大王要找到源头，解开心结。”

姒郸尹再想起这件事，还是觉得有些离谱，“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反应如此激烈。

观狐听他咕哝着说了句话，没听清，便问道：“大王说什么？”

姒郸尹一把合拢衣襟，勒紧了玉腰带，“备车，我要上朝。”

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报应来得如此快。

上次割了薛醍齐的脖子，害她裹着脖子上朝，被台官逮住参劾，如今他害了疹子，也只能裹严脖子，亦是被台官参了一本，在朝堂上丢了好大的面子。

放班的路上整张脸都黑沉沉的，政事堂里大官小吏们唯恐惹他不快，全程都闷着脑袋做事。

到了私底下，各省人员窜门时还是忍不住扎堆八卦起两人。

“果真是有点什么的，不然怎么都伤着了脖子。”

“会不会是太尉报复了回来？”

“我看不像，前阵子定陶王还给太尉送了绿豆汤呢，关系没那么糟的。”

“是呀是呀，我也看见了，不止一回。”

这么讨论下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笑。

相爱相杀，原来是这么回事的吗？

韦舒征在不少人嘴里听了八卦，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毕竟他笔下那位薛将军只会巧取豪夺，四处留情，渣得出奇。

至于为何这样渣她，还不是她从小欺压他，老是揍他，而他干架又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