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遥远牵挂（1/3）

“一凡，不要担心，西班牙很安全，我发的朋友圈，只是想告诉大家，现在西班牙人过得很快乐。可以聚会，可以到餐馆吃饭，什么都不影响，这里没有病毒，也没有肺炎，更没有疫情。”

卓一凡生气了：“顾菲，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独善其身，病毒不可能光在国内，而是随着风向到处跑。”

这已经是他忍耐的底线，如果他在现场，早就拉着顾菲离开了，而不是任由她跟孙浩在外面聚会。

“一凡，根本没事。我们在西班牙很快乐，如果你没有从机场返回，也会跟我们一样，你想想自己是不是太傻了？这里有阳光、沙滩、音乐、啤酒，无比快乐，可你却甘愿留在武汉疫区，让自己朝不保夕，我真是怀疑，你留在武汉，不是为了道义，而是为了林莉？你们不是约定好，要离婚吗？为什么还要彼此关照？假惺惺地互相照顾，简直令人难以理解，算了，我也不想理解，西班牙很好，你放心吧！”说完，顾菲就挂了电话。

卓一凡愣住，他没有料到是这样一种结果，自己好心好意，打电话提醒，最后获得的却是顾菲的嘲笑和质疑。

他在阳台上站了很久，视野之中，九院的大楼，仿佛一座永不沉没的战舰。

相比林莉和顾菲，前者热爱武汉，誓死与武汉共存亡，后者却热爱西班牙，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是漂泊者。

如果顾菲感染，留在西班牙，谁会照顾她呢？

卓一凡想到孙浩，过去他们在一起，就分析过这个人。

孙浩与金小云类似，对于利益得失看得非常重，正因如此，道德和道义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纸空文。

这样的人，无法托付，也不值得信任。

如果顾菲在西班牙有事，或许卓一凡的心就要分成两半，一半在武汉，一半在巴塞罗那，他苦笑起来，不知道上天究竟要怎样折磨自己？还要在自己肩膀上堆上多少磨盘，然后才算完事？

他感觉，自己即将被这些磨盘压倒，每一种责任，每一种负面情绪，都是一扇磨盘。

他回到卧室里，和衣躺下。默默的回想着，顾菲说的每一句话。

顾菲肯定是在埋怨他，平时冷静的时候不会说出来，现在喝了酒，无所顾忌，酒后吐真言。

从机场返回，是他的选择，当时的顾菲一定很不理解，心里也怀有巨大的愤怒，但是之前一句话都没说。

“算了，让他们去吧！”最后，卓一凡这样自言自语。

既然管不了，不如放手，既然顾菲在西班牙，认为自己绝对安全，那就让她去，由上天来决定，哪里才是地球上的最安全之地吧！

卓一凡不相信，西班牙那种火热开放之地，会成为病毒的禁区，恰恰相反，越是人口流动大的地方，越容易让病毒携带者造成爆炸性的伤害。

普通民众在不知不觉当中，就已经被传染，这是不公平的，民众应该有知情权。

当病毒来袭，政府应该告诉民众，提醒民众应该怎么做，禁止聚会，呆在家里，杜绝传染，各自小心，这就是政府的主要作用。

如果听之任之，不能及时作出决策，那就是失职。

对于顾菲，卓一凡非常失望，就算不听他的，也得对当前的形势有一个清醒的判断。

他打开了公司的员工群，原来这几天，顾菲在群里发了很多西班牙的生活照，沙滩和阳光，烤肉和啤酒，当地热情的吉他手以及冲浪运动员……每一组照片，都让年轻的员工们羡慕不已。

卓一凡不禁皱眉，国内正在抗疫，她却发这样的照片，非常的不合时宜，别人就算表面上赞叹，内心一定会腹诽。

想了想，他给顾菲留言：“把群里的照片都删掉，现在发这些，跟国内的抗疫形式格格不入。你是公司的中层，一定要给大家带好头。”

卓一凡觉得，顾菲的一言一行，都变得不可思议。

过去顾菲是个顾全大局的人，说话做事，很有分寸。如今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他躺在那里，脑子里像在开会，从一个场景跳到另一个场景，一停不停的思考着各种问题，情绪越来越低沉，精力越来越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