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中举（2/2）

杜若第一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杜崇山牌位前的三支香飘逸出悠远的檀香味，仿佛将这个好消息袅袅地递送到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有最期待的人，正含着泪笑纳这个好消息。

杜若一言不发，只深深地跪拜下去。

身后不知何时，万清宸已站在她身边，他也插上了一炷香，并排在杜若身边深深跪拜下去，既然扶起杜若，道：“义父泉下有知，一定和我们一样高兴，我相信，义父也和我们一样，期待着更好的消息。”

杜若抬起头，转头看着万清宸，含泪微笑。

……

深秋的护城河边人迹罕至，陈家的马车已在河边停了足有两个时辰，陈鸿正拉着儿子仿佛还有很多说不完的话，交代不尽的忠告；李素琴眼睛红红地静立一旁，她什么都没说，可是眼睛里交代了所有要交代的；陈嘉慧告诉弟弟，丈夫洪青云对大哥洪青山就在京中，有事可以去找洪青山，而且不日，洪青云也将有望到京中任职。陈嘉榕对父亲、母亲、姐姐总是无限耐心，只要他们觉得没说完，他也不急着要走，事实上，他内心正在等一个人。

陈鸿正终于感到两腿站得已经十分酸疼，对儿子道：“好了，好了，你进去吧，我们也走了。”

陈嘉榕望一眼岸上，灰沉的道路尽头一平如砥，深秋正午的阳光尽力江江面晒出银波，粼粼的水波一层一层推向无尽的东方，仿佛催促了游人难言的割舍。

“她是不会来了。”

陈嘉榕对这个女人的狠心有气沉丹田的愤怒。

远远地听到马车的声音渐渐清晰，陈嘉榕的心禁不住砰砰地撞击胸门。果然马车到面亲停住了，陈嘉榕的心陡然就安静而规则了。这不是杜家的马车，杜家的马车没有这么豪华设置，装饰得琳琅满目。

陈鸿正见谢娉婷从马车上缓缓下来，赶紧迎上前，正准备行礼，继而就收住了，如今自己是举人，如果会试成绩好就能参加乡试、殿试，他相信自己必然会前途无量的。

谢娉婷一见到陈嘉榕就嗔怪起来：“你怎么走也不告诉我一声？”

陈嘉榕赔笑道：“这次走得从来，来不及通知谢小姐，都是小生不对，待小生殿试失败被赶回润城，小生必然登门道歉。”

“殿试？”谢娉婷也是个狡猾的，“你竟如此有把握，详细自己一定能到殿试吗？”

陈嘉榕似乎冷笑，又似乎调笑，道：“谢小姐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不愿我有进入殿试的能力？”

“谢小姐说哪里话？小姐知我，一如我知小姐。我在小姐面前何必遮遮藏藏，我要的，小姐岂能不知。”陈嘉榕一席话说得自然温柔，眼神里都是内容，都是表达。

谢娉婷果然流露出酥人筋骨的温柔：“你知你，你亦知我，殿试放榜的日子便是我到京中的日子。”

陈嘉榕笑得更温柔了，笑容仿佛浸润到了骨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