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2）

……

伴随着冰冷的机械音，五条悟意识不断下沉。

记忆如同海水般，在脑海一遍遍的回放，冲刷。

构造反常的绿色巨石建筑以无法理解的方式勾连，让五条悟只是在梦中回忆都感到反胃难受。前所未见的空间结构和维度尺寸扭曲着人类的感官，令人下意识的产生厌恶恐惧。深海的声音在耳边“咕噜咕噜”地游开，不知名的力量托着他升起——

从不见天光的海底，从那个不洁的海底城市……

……

“新人调查员？”

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是记忆，五条悟的记忆。

那个男人永远留在了那个地方。在夏油杰之后，五条悟再一次感觉到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把这里当成一场梦吧，不用在意。”

五条悟：“真的和现实无关吗？”

那个男人不出声了，只是笑。

“如果我没猜错，如果我们失败了，这个世界会覆盖我们的世界？”

男人还是笑。

……

“带着这个走，别回头！”

“那你呢？”

“我等下就来找你们。”

……

…………

“阿提斯——！！！”

垂死梦中惊坐起。已经成为不可信任但可靠的糟糕大人多年的五条悟，久违的惊慌失措从梦中叫喊着什么醒来，右手向前努力想要抓住谁，最后也不过是抓了把空气。

然后怅然若失地在半空虚握，许久才放下。

手空空落在被子上。

没有眼罩遮住的苍天之瞳有些空茫，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

咒术最强，刚刚在梦中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游戏”。

在那里，他不是最强，不再无所不能，甚至会受伤——

甚至，被别人保护着。

但五条悟知道，那不是梦。

这个“世界”，被某些他不知道的人保护着。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他们被那个“游戏”意外拉进去——可能是根据某些他不知道的规则判定。总之，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他一开始抱着游戏的心态去“玩”，可能阿提斯就不会死，可能他就会有一个新朋友，可能……

重新瘫回床上的五条悟用右手遮住眼睛，阴影下的脸色晦暗不明。

“老师！”

虎杖悠仁的声音。

五条悟的学生，一年级的三个，会突然大半夜来找他，自然也是因为那个“游戏”。

毫无疑问，刚刚他们一起在梦里见证了那一切。

“扣扣。”敲门的声音。

还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老师醒了吗？”

“废话，你这么敲，怕不是隔壁都醒了，还好老师隔壁没人。”

“我，刚刚下意识想过个。”

……

啊，没声音了。

不愧是惠，说话一击致命。

另外两个现在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对于那个“游戏”里的一切……

瘫在床上的五条悟没吱声，只是保持着右手遮脸的姿势，在这里想着些有的没的。

“喂！老师你醒了对吧？别装了。”钉崎野蔷薇不客气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着点闷气的感觉：“再不回答我过了。”

门外的少女作势要撞门。

“……”听懂了游戏“黑话”的五条悟沉默。

过什么东西，就是对某个行动所需要的数值进行投骰子鉴定，根据这个骰子数值的范围判断这个行动的成功程度。

“我没醒。”五条悟闷闷的声音也透过门传到学生们耳朵里。

听到自家不靠谱老师这样小孩子耍赖，钉崎野蔷薇一时语塞。

沉默半晌。

少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响起：

“那个游戏是不是真的，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如果失败会怎样……这些我现在都不问！”

钉崎快速甚至焦急地说完这一串，然后停顿了一下。

“我就是来确认一下……”

“阿提斯他，最后逃出来了吗？”

房间里没有声音。

“我知道了。”钉崎野蔷薇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像是要堵住什么，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了。那老师好好休息，打扰了。”

“阿提斯老师他……”

“惠……我们先走。”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门口的三个学生离开了。

“啊——好安静啊。”

是游戏后期的时候，难以得到的安静。那时不时缠绕在耳边，令人头昏脑涨的叨叨絮语，总是让人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