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1/2）

彦湛杉看着画着他头像的纸杯垫儿，两个字映入眼帘，他嘴角刚勾了勾，很快又被他绷直了。

看了看高脚杯下面，没有杯垫儿，这是人生头一回。

很小的事情，但改变了平时的习惯，这让他并不适应，他的高脚杯一直端在手上放不下了。

凌栎手里还握着钢笔，单手杵着下巴，明显脑袋还是太重，她好像忘记了回避。

还是刚刚素描的状态，一双映着月光的桃花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彦湛杉从来不会主动避开任何人的目光，迎刃而上才是他的棋步，傍晚的酒桌上他游刃有余，轻松压过一桌新加坡顶级商人。

可此时的夜宵，明明对面只有一个小考核员，却让他再没了余力，举棋不定落不下子了。

对面的女生，好一双妖媚的眼睛，却偏偏生在这张纯情的脸蛋儿上。

黑色的眼瞳在一片粉色的眼底里飘逸，游动的眼瞳里根本没有他的影子。

她到底在看什么？？

彦湛杉端着的高脚杯没再放下，向来只是一口口抿着红酒的习惯也被这个女人打破了。

他仰起头，直接空了杯中酒。

看见对面的凌栎放下钢笔，蘸着辣椒螃蟹的红油，一块面包也好像被她吃得很香。

又看见她摸过红色辣椒油的手抬起来蹭了蹭下巴，尖俏的下巴上也被染上了通红的辣椒酱，她却浑然不知……

彦湛杉看不下去了。他的一只手一直按在一条新的热毛巾上，有一会儿了，突然手指蜷起，把毛巾打开，他伸过去手，直接替凌栎擦了把下巴。

凌栎被突然伸过来的手隔着毛巾抓了把下巴，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叫道：“喂，你要——”

看见了被收回去的白毛巾上染了红辣椒油，她把后半句话轻声补完整了，“……不先说句话？”

“说什么？”男人一脸严肃，问得直白又没情绪。

“你不是说今晚要做我的男朋友吗？”凌栎被酒精冲热了头，一幅小画施展地舒服了，她歪着脑袋，问得懒散，声音软糯。

“嗯。可以。”彦湛杉点了点头。

刚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是江洋给我发的短信，我能先看一眼吗？”彦湛杉把手机的页面对着凌栎，突然问得极为正式。

凌栎一下子没跟上，眯着眼睛还真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送过来一串名字很长的文件，都是汉语却一个字没看懂。

凌栎揉了揉眼睛，喝了口冰水，“你看就好了，干嘛问我？”她需要清醒一下，知道不是自己喝醉了在做梦。

“既然是做男朋友，我们在约会。看手机之前要跟女朋友打个招呼，不是吗？”彦湛杉好像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你给我五分钟，我看一下这个文件。”

我们在约会？

看手机之前要跟女朋友打个招呼？

……

什么情况？

什么逻辑？

凌栎一下子需要消化的东西有点儿多，她巴不得给他50分钟。

她像惊吓到的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连着点了点头。

彦湛杉等了一整天的楼盘地基图纸总算现在送了过来。

他像是得到了许可，手指点开界面，先把图纸确认了个大框。

正仔细看图。

江洋的微信消息就跟六月毛毛雨一样，下个不停。

后面的话，彦湛杉没看，眉头紧锁，直接手指一挑，把这些妨碍他看图的垃圾信息给扒拉掉了。

凌栎双手杵着下巴，看着男人认真地盯着手机。

突然，她想起来眼前的男人是一个很大的花店店长，看见他对着手机神色紧张起来，凌栎柔声说道，“如果是工作太忙，你先忙就好了。”

彦湛杉按了下侧钮，直接把手机关了。“不是工作，我没事了。”

不是工作……？

凌栎瞥了眼店里的挂钟，不想去细品，还真是正正好好五分钟。

彦湛杉已经嫌弃地把手机丢进了兜里。

“说吧。吃完饭，你想去哪儿？你想要什么样的约会？”他开始问问题了。

凌栎这次领悟了，原来这只是扮演的一部分吧。

眼前的男人还真是在履行职责一样，这难道是在跟她确认任务吗？

“初来乍到，我也没什么想法。”她察觉到刚刚是自己投入地太入戏，这次反应过来了，为了遮掩眼睛里的失落，她低下头佯装喝着甜玉米汁，懒得认真回答。

“栎栎。”彦湛杉按照第一次在花店的约定，喊了声凌栎的名字。两个字一出口，没有外人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他先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