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1/2)
屋外小雨如酥,入夜后的懒猫在松枝掩映的窗下酣睡,周遭虫鸣四起,声声入耳,比起深夏的热烈稍显消沉,却更绵长。
薛缇齐翻身戳了下姒郸尹唇边的笑涡,姒郸尹眸色暗了暗,声音又干又哑,“你何时嫁给我?”
薛缇齐目光微顿,笑睨着他,“哦,这样不好?”
“不好。”
姒郸尹神情挫败,抓过她手腕咬了一口,力道略狠,薛缇齐吃痛,睁圆了眼睛瞪着他,“大王喜欢咬人,莫非是属狗的?”
姒郸尹索性在她脸上乱摸一气,像个要不到东西的大小孩,尽情地撒泼耍赖,“谁让你不应我。”
薛缇齐招架不住,混乱中摁住他的脑袋,“大王,起来说话。”
“不要。”
薛缇齐拗不过,手脚瘫软地躺着,姒郸尹在她眼皮上吻过,攥在掌中的手腕肌肤烫得厉害。
薛缇齐拭去他眉梢上的细汗,抚过脖颈,牵连的每一处肌肉都匀称紧实。想从前他不过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
“大王似比从前壮实了许多。”
“你教我弓马,岂敢懈怠。这几年我身体好了很多。”姒郸尹凑在她耳边询问,“薛太尉,本王表现如何?”
薛缇齐晓得他自负骄傲,便笑吟吟地评价道:“神勇无比。”
姒郸尹立时得意不已,略带调侃道:“再战五百回合也没问题。”
薛缇齐微微怔住,“这些话大王从哪里听来的?”
姒郸尹眯起漆黑的眸子,捏过薛缇齐的下颌,“那你说,你与西夏李太子有何过往?”
“信不过我?”薛缇齐也眯起眼眸。
四目相对,微弱的天光下,两人的神态如出一辙。
姒郸尹轻嘲了一声,松开手,“信不过我自己。”
薛缇齐忍俊不禁,“大王不会是吃味了吧?”
姒郸尹自是不会承认,漫不经心地回道:“他还没那个份量。”
顿了一瞬,再次抬起她纤瘦的下巴,“但我要你自己说,我想听你亲口说。”
薛缇齐凝视他片刻,也不忸怩,“各为其主,谈不上交情多深,至多是亦敌亦友罢了。”
韦舒征不那么写一笔,岂会叫人随意编排,叫她如今为了这些破事烦心。
姒郸尹也和她想到了一处,咬了咬腮帮道:“韦三郎这个人张口胡言,很是欠收拾啊。”
薛缇齐从善如流地点头,“等见了他,定要好好揍上一顿。”
“那就有劳太尉了。”
姒郸尹很享受这种护短的滋味,摊开手脚仰躺着,抬起薛缇齐的脖颈,让她趴在胸口,“齐娘,我们睡一会儿。”
他合上她的眼睛,黑暗中她颊面的红晕已经褪去,细长的睫毛垂覆,落下的青影如蝶翼般轻透。
软玉在怀,这种情形很难入睡。姒郸尹绕着她乌亮的青丝,在手指上一圈圈地缠,然后又解开耐心地梳理,以此来分散注意力。
窗下猫儿苏醒,慵懒地叫了两声,薛缇齐摸索着按住他手腕,缓缓睁眼,“雨好像停了,我该回去了。”
那只猫跳上屋梁,矫健的影子一晃而过。姒郸尹侧耳细听,雨果然歇了,顿时暗恼不已。
“听话。”薛缇齐抬手挨了挨他气鼓鼓的脸,起身穿衣。
姒郸尹窝进她温热的颈窝,嘟囔道:“上京耳目众多,口舌杀人,恨不能早日铲除,好与你清静一阵子。”
薛缇齐道:“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姒郸尹也只得起身,扯过氅衣披上,重新点了盏灯。
看她在灯下穿抹胸和下裳,他随意穿戴上,先到门前去安排家仆牵马。
薛缇齐同他出门,走到门上摸了摸头发,“我的花冠还没拿。”
姒郸尹只管扶她上马,“那顶冠不衬你,不要也罢。刘后不是替你新裁了朝服,为何不穿?”
一顶冠罢了,要不要也无所谓,薛缇齐懒得与他争辩,正要催动坐骑,姒郸尹也跟着踩镫上马,落在她身后。
雨后的市区泥土翻香,幽寒的巷道里湿气扑面而来,共乘的一路夜风撩人,撩得眼睛发酸。
进了白水巷,薛缇齐道:“大王留步,下面的路我自己走。”
姒郸尹眼带哀怨,还是依言放她下马。薛缇齐怕他胡来,头也不敢回,直进到深巷才回头望了眼。他穿了件汉白玉的圆领袍,远远瞧着,那抹白色十分醒目,连袍摆掀起的弧度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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